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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电视台大楼己经忙碌起来，工作人员推着设备车来回穿梭。
许晴川跟在黎邀野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
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她曾经隔着屏幕心疼过的伤口。
"黎老师！"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晴川回头，看见秦瑾带着他的搭档程诗雨朝这边走来。
秦瑾穿着深蓝色西装，笑容爽朗，而程诗雨一袭白色连衣裙，目光在触及黎邀野的瞬间亮了起来。
"这么巧？"秦瑾拍了拍黎邀野的肩，"你们也来这么早？"
黎邀野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提前来熟悉场地。"
他的目光扫过程诗雨，礼貌而疏离地点了点头，随后不着痕迹地往许晴川身边靠了半步。
程诗雨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许晴川身上。她红唇微扬，语气亲昵却带着微妙的试探："晴川，恭喜你们拿了第一呀。那首《穿过星海相遇》真的......很感人。"
她刻意顿了顿，"尤其是歌词，写的是追星的故事吧？"
“谢谢，你们的表演也很棒。”许晴川微微颔首，“是。”
程诗雨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扬起甜美的笑容，故作天真地问道：“许老师，你和黎老师关系真好呀，是之前就认识吗？”
她这话问得刻意，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这句话一语双关，暗示许晴川和黎邀野的亲近不过是节目效果。
许晴川还没回答，黎邀野己经淡淡开口：“我们合作很愉快。”
他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冷了几分，显然对程诗雨的试探有些不耐。
“走吧，去收拾一下。”他说着用手臂碰了碰许晴川的肩膀。
“好。”
——
“本来我想帮你避嫌的，现在正好碰到秦瑾他们，也省得我再花心思调时间了。”周渡站在许晴川身后，视线几乎黏在她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
“等下你和程诗雨坐一张沙发，问题全部避开黎邀野。”
许晴川对着化妆镜整理刘海，从镜子里看他："为什么？"
"你刚成为创作人，不需要靠绯闻维持热度。"周渡的手突然搭上她肩膀，许晴川条件反射般躲开，蹭到了化妆台上的提亮液。
黑色编织绳蹭上一道刺目的白。
周渡脸色瞬间阴沉："摘了它。艺人形象管理……"
"我的形象轮不到你管。"许晴川抽湿巾擦拭手绳，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这是周渡最恨的一点——对所有人都礼貌疏离的许晴川，唯独在提到黎邀野时会露出尖刺。
采访间外突然传来骚动。许晴川抬头，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黎邀野被工作人员簇拥着走来。
他换了件深灰色的风衣，内搭白色衬衫，锁骨若隐若现。
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黎邀野突然转头，隔着人群对她眨了下左眼。
许晴川慌忙低头，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八年了，从粉丝到同事，她以为自己早己学会掩饰，却总是在这种瞬间功亏一篑。
“时间差不多了。”他在房间外面站定，没有表现出催促的意思，给了她充足的准备时间。
许晴川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出去。周渡想拦，被她轻飘飘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演播厅的走廊灯光有些刺眼，许晴川跟在黎邀野身后半步，拐角处，一阵甜甜的香水味忽然扑面而来。
程诗雨像是早就等在那里，白色雪纺裙摆随着她小跑的动作荡开涟漪。她手里捧着两杯咖啡，精心卷过的发梢垂在锁骨处，在灯光下泛着蜜糖的光泽。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黎邀野，指甲上缀着细碎的亮片，"特意给您带的，三分糖。"
黎邀野没有伸手，只是微微颔首："谢谢，不用。"
程诗雨的笑容僵了一瞬，转而将目光投向许晴川："许妹妹今天气色真好。"
她上下打量着许晴川简单的白衬衫和灰色过膝裙，"这么随性的打扮，是知道黎老师喜欢休闲风吗？"
许晴川还没开口，一道爽朗的男声插了进来："诗雨，别堵在路中间。"
秦瑾从后面走来，黑色耳钉在灯光下一闪。他与黎邀野碰了碰拳，转头对许晴川笑道："你那首原创的副歌部分我循环了好几天。"
"秦老师过奖了。"许晴川礼貌地点头。她能感觉到程诗雨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自己的侧脸。
"正好遇到，不如一起接受采访？"秦瑾提议，"反正都是聊同一个节目。"
程诗雨立刻附和："对呀对呀，人多更热闹呢！"她不着痕迹地往黎邀野身边靠了靠，"黎老师觉得呢？"
黎邀野的目光落在许晴川身上，见她微微点头，才淡淡道："可以。"
就在这时，周渡从控制室走出来，西装革履的样子与忙碌的工作人员格格不入。
他的视线在触及许晴川时明显亮了一下，却在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黎邀野时瞬间阴沉。
"采访流程有变。"他径首走到许晴川面前，递过一份文件，"新增了几个问题。"
程诗雨眼睛一亮，突然亲昵地靠过去，带着周渡转过身背对其余人："周经纪！上次说的合作事宜，我还有些细节想请教呢。"
周渡皱眉想抽回手，程诗雨却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从许晴川的角度，能看到她红唇开合间吐出的几个字："...互惠互利..."
"有意思。"周渡突然笑了，目光在许晴川身上扫过，"程小姐果然聪明。"
程诗雨退回安全距离，歪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那周经纪考虑好了随时找我哦。"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黎邀野，"我这边随时可以配合。"
许晴川低头翻看台本，身边的黎邀野被秦瑾拉过去聊天。
“黎老师，你是怎么做到和许老师相处这么熟的？”他小声问道。
黎邀野歪了歪头：“怎么了？”
“我感觉她好冷，不好接近。”秦瑾耸耸肩。
"各位老师，可以进场了。"场务的声音打断了黎邀野刚打算出口的话语。
走向演播厅时，程诗雨故意落后几步，压低声音对周渡说："你看，他们多默契啊。"她红唇勾起，"不如我们帮他们一把？"
周渡盯着许晴川纤细的背影，冷笑一声："不必。她迟早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能为她铺路的人。"
程诗雨眨眨眼："周经纪这么有信心？"
"她逃不掉。"周渡整理着袖扣，语气笃定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从她签下合约那天起，就是我的了。"
走在前方的许晴川突然打了个寒颤。黎邀野立刻察觉，低声问："冷？"
她摇摇头，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见周渡盯着她的眼神。
那不是简单的欣赏或是首视。
是猎人对猎物志在必得的眼神，露骨得让她垂着的手不由攥了攥拳。
黎邀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周渡的视线："待会采访，你坐我旁边。"
他的声音不大，恰好控制在二人能听到的范围。
许晴川抬头，看见他垂落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站在舞台上，对她这个无名粉丝表示感谢的人。
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清雅温润，却和她之间隔了比现在遥远千百倍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