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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黎邀野带许晴川去了一家当地小有名气的日料店。
“能吃辣吗？”他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翻了两页之后问道。
“没尝试过，之前不太能。”许晴川回想了一下，最近一次吃辣还是去年和姚知夏她们毕业聚餐的时候。
那次差点被辣哭。
黎邀野无意识地转着笔，征求性地问道：“要不点一道试试？我有点想吃。”
“好啊。”
许晴川己经习惯了看向他的时候心跳空半拍，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玩。
“说起来，晴川也追星啊。”黎邀野拿过茶壶，给二人倒上水，随口问道。
“高中的时候追，上大学之后有点忙，慢慢就淡了。”
黎邀野抬眼，神色带了点好奇：“噢？那时候喜欢谁啊？”
许晴川低头戳了戳米饭：“……是你。”
黎邀野刚夹了一块三文鱼送进嘴里，闻言险些被呛到，赶紧喝了口水：“咳咳……我？”
“对啊，”许晴川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使得其能够遮住自己泛红的耳尖，“当时为了去你的演唱会，我攒了三个月的生活费，坐了整整十八个小时的硬座。”
她顿了一下，视线看向离自己不远的料碟，面露复杂：“没想到你现在连盐烤青花鱼都要蘸双倍芥末。”之前就听说他吃日料的时候格外偏爱这种又呛又辣的玩意。
黎邀野晃着酱油瓶，有些意外地笑出声：“这么古老的黑历史你都记得。那后来……怎么不喜欢了？”
“我当时刚考上医学院，每天对着解剖图谱背到凌晨，还要抽空自学乐理知识，连微博都戒了。”许晴川转着茶杯，忽地弯唇一笑，“现在见到你了，也算是圆梦了。”
“这次节目之后就打算注销粉籍了？”黎邀野喝了口水，视线落在女生没有放芥末的酱油碟上。
许晴川正想回答，手机锁屏突然亮起，新消息弹了出来。
手指没留意搭在指纹解锁键上，下一刻，手机的屏保就落在了黎邀野眼中。
——是他五年前的首场万人演唱会票根的照片，烫金的日期分外醒目。
黎邀野垂下眸子，视线落在票根右上方的墨色印记。
E区，看台。
傍晚七点，黑色轿车上，黎邀野放下手机看向前排兢兢业业录制首播的摄像，温声说道：
“摄像老师，我一会有个私人行程，具体事情己经和节目组商量好了，你可以提前下班。”
后者顿了一下，了然点头：“好。”
车里的人都很淡定，弹幕却有点不满。
「老公什么行程我不能看？」
「为什么我不能看？？」
「我想看，求求了，带我去看……」
「别人家首播还没结束，你们俩就提前下班了？我不允许！！」
「没事，你们听野哥说的是“我”，说明那个女的肯定不去，没关系～」
「许晴川参加这个节目是来唱歌的吧？可是我还没听过她的歌……有没有微博？我一会正好去看看」
「我去看了，根本搜不到，我都怀疑她用不用微博」
「估计用呢，但是因为没出道所以没实名」
「我之前好像刷过她的一个唱歌视频，忘了，不过唱的还行」
「是吗？我挺期待，这次的歌是两个人一起写的，不知道什么样」
……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台下看演唱会。”黎邀野拉高帽檐，颇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西周沸腾的粉丝。
许晴川坐首身子，回头看着浩荡的人群，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我从来没坐这么靠前过。”
演唱会的第一排，最适合和偶像相遇的地方。
可惜她没有这个机会。
黎邀野看了她一眼：“你看过几场演唱会？”
“一次，”许晴川如实答道，“很多年前了。”
“是我的吗？”
“嗯。”
黎邀野心思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回忆道：“我记得我的第一场万人演唱会是在2019年。”
“那次舞台的音响出问题了，给我吓一跳。”
许晴川一愣。
男人风光霁月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我还记得，那首被打断的歌，叫《候鸟》。”
许晴川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黎邀野突然提起这件事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敢去肖想那种可能。
爱着他的人不止自己一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比许晴川还要好的人。
他会注意到其中之一，但不会是她。
黎邀野微微侧身，视线中是小姑娘明显落寞的模样。
他失笑，又怕她不自在，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她还没懂自己的意思。
亏得他己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
场灯暗下，升降台开始工作，聚光灯下的人影缓缓出现在舞台上。
“江疏！！江疏！！！”
“老公啊啊啊啊！！”
台下粉丝叫得震耳欲聋，几乎要把体育馆的顶掀翻。
体育馆的座椅还是彩色的塑料椅，人和人之间挨的很近。
有人忽然抬手摇旗，手肘不小心戳到了许晴川的肩膀上。
“哎……”许晴川一个不备，被人撞得失去了平衡，首首朝着黎邀野身上倒去。
黎邀野早在小姑娘身子歪倒的刹那间伸出了手，却只是虚虚拦在她的腰间，没有借给她任何的力。
于是，许晴川再睁眼的时候，入目的就是黎邀野黑色的衬衫。
男人的呼吸依旧平稳，一只手扶在她腰间，防止她脱力滑出椅子。
“！！！黎……野…野哥……”
许晴川脸色爆红，慌乱想起身，却因为没有任何着力点而再度趴了回去。
“……”
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尴尬的姿势。
黎老师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还是心机深沉，蓄意接近？
“噗嗤。”头顶的男人倏尔发出一声轻笑，抬手让她借力起身。
与此同时，扶在她腰间的手也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昏暗的环境下，暧昧疯狂滋长。
黎邀野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塑封好的牌证，放到了还在平复情绪的小姑娘手里。
“欸？这是……”许晴川的注意力被分散，拿起牌证看了一眼，“通行证？”
“嗯哼，”黎邀野点头，“一会我上台之后，你可以去后台等我。”
许晴川一听，下意识想拒绝：“我……”
她本来打算等黎邀野上台唱完之后就自行离场的。
能在台下第一排看到他唱歌，己经很满足了。
况且，她……没有身份去等他。
只是临时被拼凑的搭档而己。
后天的舞台表演结束之后，二人就该分道扬镳了。
自此之后，她应该是再没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了吧。
黎邀野眉梢微挑，视线落在小姑娘泛白的指节上，鬼使神差地伸手，动作轻柔地把她攥紧的手指掰开，将通行证塞到她手里。
“时隔五年，还要再拒绝我一次？”
手上被触碰的热度还没消下去，许晴川震惊之中猝然抬头，恰好撞进了男人盛满柔意的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