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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夜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将王绍武扔在地上的照片吹得西散飘零。林小满蹲下身，捡起其中一张——画面里，张昊醉醺醺地搭着周野的肩膀，两人面前的酒杯上倒映着"星耀娱乐庆功宴"的横幅。程星野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绷带边缘渗出点点血痕，却浑然不觉。
"《明日新星》的真正试镜时间是下周，但......"王绍武故意停顿，墨镜后的目光在两人间游移，"节目组己经内定了张昊作为黑马选手。你们就算去了，也不过是陪跑。"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林小满警惕地挡在程星野身前，"你想要什么？"
王绍武轻笑一声，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我正在筹备独立音乐厂牌'暗星'，需要有实力的新人。程星野，你的舞台感染力让我很感兴趣。"他转向林小满，意味深长道，"而你，能在绝境中为艺人争取机会的魄力，正是我需要的王牌经纪人。"
程星野攥紧照片，指节泛白："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们大可以拿着这些照片去举报。"王绍武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不过星耀娱乐的法务团队可不是吃素的，在真相大白前，你母亲的医药费......"他故意顿住，看着林小满瞬间煞白的脸，"听说市立医院最近在清理长期欠费的病床？"
林小满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医院发来的催款通知。程星野察觉到她的颤抖，伸手将她护在身后："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三天。"王绍武戴上墨镜，转身时丢下一句，"顺便提醒，张昊正在散布你带病参赛卖惨的视频，热搜随时会爆。"
回到出租屋，林小满蜷缩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果然，#程星野 博同情#的词条正在快速攀升，评论区充斥着"活该退圈"的谩骂。最热门的视频里，她搀扶程星野下台的画面被剪辑得充满暗示性，配文首指两人联手炒作。
"别看了。"程星野夺过手机，却在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时顿了顿。他转身倒了杯热水，热气氤氲中，少年的声音难得柔和："对不起，又把你牵扯进来。"
林小满猛地抬头，眼眶通红："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赢吗？"她抓起王绍武给的名片，"或许加入'暗星'是个机会，至少能还清违约金......"
"然后一辈子当别人的棋子？"程星野突然爆发，将杯子重重砸在茶几上，"你以为王绍武是什么好人？他和周野不过是一丘之貉！"见林小满被吓得发抖，他攥紧头发别过头，声音低下去，"抱歉......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再受委屈。"
深夜，林小满悄悄出门。她在昏暗的路灯下拨通沈清和的电话："能借我点钱吗？就当我预支工资......"话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身时，只看见一个黑影闪过，怀里的手机不翼而飞。
回到家，程星野正在发着高烧。林小满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心急如焚。更糟糕的是，第二天一早，她发现自己的社交账号被黑客攻击，所有联系方式和工作资料全部消失。
"是王绍武的手段。"程星野撑着病体坐起来，眼神却异常清醒，"他在逼我们就范。"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小满，答应他......别管我了。"
"闭嘴！"林小满红着眼眶给沈清和发消息求助，却发现对方的号码己经被拉黑。她咬咬牙，翻出母亲留下的银镯子——这是家里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
当铺的老板戴着老花镜端详镯子："最多五千。"
"这是足银的，而且......"林小满的声音哽咽，"求求您，我真的很需要钱。"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当铺。他看了眼镯子，对老板说："我出五万，不过这位小姐得跟我走一趟。"
林小满警惕地后退："你是谁？"
"星耀娱乐的法律顾问。"男人递上名片，"我们注意到有人恶意抹黑程星野先生，公司决定重启对他的培养计划。只要你答应签约新合同，不仅能还清违约金，还能获得一笔可观的赔偿金。"
林小满握紧镯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想起王绍武的威胁、医院的催款单，还有病床上发着高烧的程星野。男人适时补充："当然，程星野先生的医药费，我们也会全额承担。"
深夜，林小满攥着合同回到出租屋。程星野烧得迷迷糊糊，却在摸到她冰凉的手时突然清醒："你去哪了？"他看见她手里的文件，瞳孔猛地收缩，"这是星耀娱乐的合同？你答应他们了？"
"只有这样才能救你！"林小满的眼泪砸在合同上，"你以为我想向那些人低头吗？我妈还等着医药费，而你......"
"所以你就打算牺牲自己？"程星野猛地扯掉输液管，挣扎着下床，"林小满，你看着我！"他捧起她的脸，滚烫的掌心带着灼烧般的温度，"我们说过要一起赢，不是让你一个人扛下所有！"
窗外突然响起警笛声，红蓝灯光透过窗帘在墙上摇晃。林小满打开门，几个黑衣人闯进来，为首的亮出工作证："我们是经济犯罪调查科的，有人举报星耀娱乐涉嫌商业欺诈，现在需要带走程星野协助调查。"
程星野被带走时，回头对林小满说了句"等我"。少女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手里的合同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手机在这时响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要救他，带着合同来东郊仓库。"
秋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林小满冲进仓库时，看见张昊正把玩着她丢失的手机。角落里，程星野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淤青，额头上还淌着血。
"把合同交出来。"张昊晃了晃手机，"不然我就把你和沈清和的亲密照片发到网上，就说你脚踏两条船，用身体为程星野换资源。"
林小满握紧拳头："你做梦！"
"是吗？"张昊狞笑着举起棒球棍，走向程星野，"那我就先打断他一条腿，看看他还怎么跳舞......"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铁门被撞开。沈清和带着几个警察冲进来："张昊，你涉嫌诽谤、敲诈勒索，现在正式逮捕你！"
林小满瘫坐在地，看着程星野被解开绳索。少年踉跄着扑过来将她护在怀里，声音带着后怕："没事了，我在。"
警笛声中，王绍武的短信适时弹入手机："游戏才刚刚开始，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林小满删除短信，握紧程星野的手。雨幕中，两个身影相互依偎，在黑暗中寻找着那束属于他们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