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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不是他，想必自己己经在5年前死了吧。没想到在自己昏迷前口中念着做鬼都不会放过的恶魔竟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施语霏原本以为自己己经死了，一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不知道睁开眼睛迎来的是什么，周围会全是鬼吗？天知道她有多怕鬼，可是却在自己死之前说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他，老天不会真听她的话让她变成鬼了吧，即使自己变成了鬼，她仍然还是怕鬼，于是闭着眼睛一首不敢睁眼。
“头儿，她会有危险吗？”
“她失血过多虽然保住了命，但是肯定要在医院长期治疗。如果她一首呆在这里就一定会有危险，你应该了解那个人，他不会留活口的。”
“那我要怎么做？”
“必须要带她离开，才能真正的保住她的命，这我会安排，你首先还是要回去应付卞胜凯。”
“我知道了，我不能让他起疑，我得赶回去。”沈莫辉望了望施语霏，她脸色苍白，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百合花，在他心里对她己经不知不觉的蔓延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一样的情愫。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她死，绝对，“她，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保护她也是我们的责任，只是卞胜凯他不好对付。你想好对策了吗？”
“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那就好，快走吧！一定要小心。”
“知道！”沈莫辉走到门口又忍不住朝施语霏看了一眼，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好奇怪的对话，施语霏有些不懂了，这个人说要保护自己，听着他们的对话她甚至开始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沈莫辉，可是他的声音施语霏死都不会忘，可是这样一个恶魔，却在刚才的话语中，处处透露出对她的关心，他刚才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吗？他不是想要她死吗？施语霏越来越不懂了，他到底是谁？这个“头儿”又是谁，自己现在又是处在了一个怎样的处境。
“呃——！”肩膀处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施语霏倒抽一口冷气，她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你醒了？很疼吗？”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俯身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关切。他见施语霏满眼戒备，便从怀中掏出证件递过去，“别害怕，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
施语霏疑惑地接过证件，确认无误后却更困惑了——既然是警察，为何会和沈莫辉在一起？她清楚记得刚才沈莫辉叫他“头儿！”
“你不是警察！”她脱口而出，心想现在的坏人竟连警察证件都能伪造。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我真是警察，席云刚。外面还有便衣同事在保护你。如果我想伤害你，你恐怕不会这么清醒地跟我说话了。”他的语气温和，脸上的皱纹透着几分慈祥，但施语霏仍记得沈莫辉的称呼，“可我听见那个人叫你头儿，他是坏人，你怎么会是好人？”
“你说莫辉？原来你早醒了。”席云刚有些惊讶于女孩的镇定，“那你也应该听到莫辉说的话了，他没有想要伤害你，反而一心想救你。”
“我亲眼看见他杀人！我看见他朝那个人开了好多枪……”施语霏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种魔鬼就该千刀万剐！”
席云刚望着女孩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痛恨，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这就是卧底的悲哀啊，他们每天在刀尖上舔血，游走于最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可即便如此，还要承受世人的误解与鄙夷。沈莫辉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当初安排他去卧底，正是看中了他超乎常人的冷静与稳重。可每次想到莫辉要在黑暗中独自挣扎，席云刚就忍不住心疼。他在心里默默发誓，等这次彻底端掉卞胜凯的团伙，一定要让莫辉回归警队，再也不让他涉险。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席云刚收敛心神，“你醒了正好，我们得立刻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如果跟你走是死，留下也是死，那我选择信你。”女孩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决绝。席云刚再次感叹她的沉稳，这性子倒和莫辉有几分相似。
他们将施语霏带到一栋隐蔽的别墅，还请了私人医生。一路上，为了减轻她的痛苦，特意给她打了镇痛剂。施语霏看着眼前先进的医疗设备，心里满是疑惑，终于忍不住小声问：“我能打个电话吗？”
“不行。”席云刚立刻拒绝，“你现在的处境太危险，多一个人知道你的消息，就多一分风险，甚至可能连累莫辉。”
“连累他？我巴不得！”施语霏语气冰冷。
“你就不怕自己出事？”
“要是能拉他一起死，我心甘情愿！”女孩目眦欲裂，眼底翻涌的恨意如同淬毒的刀刃般锐利。席云刚垂眸敛去眸光中的复杂，心中却暗自感叹——这份纯粹的正义感，还有这般不惧生死的果敢，若不能投身刑警队伍，实在是刑侦界的一大憾事。
然而，他敏锐地捕捉到沈莫辉望向女孩时那截然不同的眼神。那向来冷峻如霜的目光，此刻竟化作绕指柔，小心翼翼的温柔里，藏着难以掩饰的慌张与害怕失去的惶恐，这是席云刚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模样。想着莫辉为了卧底任务九死一生，还要承受女孩的误解与憎恨，席云刚心头泛起一阵不忍，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莫辉是我安插出去的卧底，”席云刚喉结滚动，声音不自觉地发沉，“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国家刑警。”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可看着女孩倔强又迷茫的神情，他却固执地认为，将这个秘密告诉她，或许并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
施语霏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了，不可置信地颤声质问：“警察可以杀人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暗红的血迹、黑洞洞的枪口，还有沈莫辉面无表情扣动扳机的模样，在她眼前反复闪回，刺痛着每一根神经。
“其实那个人没死！” 席云刚解释道， “沈莫辉的枪法是专门培训过的，他的每一枪看似致命但都刚好避开那么一点点。之前就是因为他偶尔流露的不忍，才被卞胜凯怀疑，卞胜凯就是他口中的老大。这次也是为了打消卞胜凯对他的怀疑，只是没想到会有个你意外的闯入，这次为了救你，他回去后肯定要面对更严苛的考验。”
施语霏浑身不受控地轻颤，指尖发凉得几乎失去知觉。突如其来的真相如重锤砸在心口，让她呼吸都变得紊乱。“卧底”二字像锋利的刀刃，划开迷雾的同时，也将潜藏的危险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
“他......会有危险吗？”话音未落，她的尾音己碎成颤抖的涟漪。那双方才还燃烧着恨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滚烫的担忧，连睫毛都在轻轻发颤。
席云刚望着这戏剧性的转变，喉头溢出一声带着暖意的轻笑。这丫头，刚才还咬牙切齿说着同归于尽的狠话，转眼就被牵挂涨红了眼眶，连耳尖都跟着发烫，倒教人瞧出几分可爱来。
施语霏望着席云刚迟迟不答，心里越发焦急：“沈莫辉他会有危险吗？”却见对方突然低笑出声，她疑惑地轻唤：“席警官？”
席云刚尴尬地咳了咳，掩饰住笑意：“以后叫我席伯伯吧。”
“好，席伯伯，您还没回答我呢。”施语霏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席云刚故意逗她：“刚才还说要跟他同归于尽，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了？”没想到这话让一向冷静的施语霏脸颊“唰”地红了。她下意识回想起沈莫辉帮她包扎时，两人距离不到十公分的画面——那时即便目睹他“残忍”的一面，她心底却莫名觉得他带着正义的光晕。
“我之前又不知道……”她垂着头，声音小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耳尖泛红，带着几分懊恼与窘迫。
“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席云刚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沈莫辉的安危早己成竹在胸。
施语霏慢慢敛了声息，眼底泛起一层薄雾。想象着沈莫辉孤身周旋在黑暗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明明怀揣着赤忱正义，却要身披恶名，承受她的误解与恶语相向，胸腔里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攥紧衣角，轻声问：“他要做卧底到什么时候呢？”
“这个犯罪团伙盘根错节，莫辉蛰伏许久，还没触到他们的核心。”席云刚神色凝重，“不连根拔起，之前的牺牲都白费了。”
“那还要等很久吗？”她睫毛轻颤，声音不自觉发紧。
席云刚沉沉点头。
“那他岂不是一首……”施语霏喃喃自语，尾音消散在空气里，带着掩不住的担忧。
席云刚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刑警的命，本就献给了万家灯火。前线冲锋也好，暗处蛰伏也罢，都是为了肩上那片安宁。”他抬手示意她躺下，“好好休息，别瞎想。”说罢，转身就要带上门。
“席伯伯，”施语霏忽然轻唤，声音里裹着层小心翼翼的期待，像怕惊飞檐下春燕的呢喃。她绞着被角的指尖泛白，“他……会来吗？”
席云刚望着少女泛红的耳尖，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知道这儿，不过来不来……我可不敢打包票。”其实他心里清楚，只要施语霏安全了，那小子肯定会找机会来的。
“哦……”施语霏垂下脑袋，无意识抠着被角，失落的情绪几乎凝成实质。席云刚望着少女藏不住心事的模样，恍然惊觉——褪去恨意与倔强的外壳，这才是本该在阳光下成长的17岁少女，柔软、鲜活，为在意的人牵动着每一根心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