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让这场对抗风暴在现实的土壤里更深地扎下根,揭开更狰狞的獠牙!
(接深夜城北棚户区边缘)
死寂笼罩着“金辉机械”破败的厂区。生锈的铁门扭曲地敞开着,如同猛兽张开的口器。冰冷的夜风吹过空旷的厂房,带起一阵阵金属摩擦的微弱呻吟,像是怨魂在低语。
王云如同一块冰冷的岩石,紧贴在厂区外墙的阴影里,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着前方的空旷地带和那座巨大的仓库入口。风刮过脸上,带着铁锈和工业油脂凝固后的腐臭气味。没有灯光,没有人影,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他的微型通讯耳机里传来李大壮压低的、带着喘息的噪音:
“……云哥……门……门开了……锁是坏的……里面……黑得跟墨似的……我咋……咋办?”
“闭嘴,壮子。”王云的声音低沉却清晰,
“进去后贴着墙,把你那‘手电筒’打开。”
“噢……噢……开‘手电筒’……”
李大壮的声音带着哆嗦,但随即,一丝极其微弱、带着暖意的淡金光芒,在仓库入口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边缘,艰难地亮了起来。
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照亮他脚前一小片布满灰尘油污的水泥地和他那双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
李大壮深吸一口气(声音在耳机里清晰可闻),努力想着大碗里的酱排骨和松软的白馒头,心里默念“佛祖保佑”,那掌心的金光终于稳定了些。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如同趟雷般挪进了仓库的黑暗深渊。
仓库内部比外面更死寂。李大壮的脚步在空荡的空间里激起轻微的回音,更添几分阴森。借着掌心黯淡的金光,只能勉强看到巨大钢柱的轮廓和一些被巨大帆布蒙住的、小山似的设备影子,影影绰绰,如同蛰伏的巨兽。
“没……没人?”李大壮的声音带着一丝侥幸。
王云的心却更沉。空旷。死寂。过分整洁的地面(对比外面的狼藉)。
这不像一个被废弃的地方,更像一个被精心清扫过的……陷阱!
就在这时!
“壮子!低头!!”
王云瞳孔骤缩,对着耳机厉吼!首觉!纯粹无数次生死之间磨砺出的恐怖首觉!他捕捉到了黑暗中一点极其微弱的气流变化!
呼!
几乎是王云吼声落下的同时!一支与上次偷袭赵强时一模一样的、通体漆黑、缠绕着幽蓝电芒的针芒!
如同从地狱深处射出的毒蛇獠牙!带着刺骨的死亡气息,瞬间刺破黑暗!目标精准无比——正是李大壮的……手腕动脉位置!
太快!太毒!时机把握刁钻至极!正好在李大壮低头查看脚下阴影的瞬间!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令人牙酸的皮肉穿刺声响起!
“呃啊!” 李大壮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那黑针……狠狠刺入了李大壮因为低头而暴露在外的手腕上方外侧!钉在了桡骨之上!幽蓝的电芒瞬间炸开细碎的弧光!
中招了!!!
金光瞬间剧烈摇晃后熄灭!李大壮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麻痹感顺着伤口瞬间席卷半边身体!他庞大的身躯一僵,整个人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肉山,软软地向侧面倒下!恐惧和剧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王云眼睛瞬间布满血丝!他几乎在李大壮惨叫的同时动了!
不再隐藏身形!整个人如同贴着地面飞行的鬼魅,利用厂区外堆放的巨大废弃压缩机作为掩体,瞬间绕过空旷地带,扑向仓库入口!速度快到只留下残影!
“对方有狙击手!位置仓库内部!靠近后门方向!压制他!”
王云一边疾冲,一边对着耳机低吼!他的目标是制造混乱,给赵强制造机会!
仓库内部。李大壮倒下的位置附近,一根巨大的锈蚀钢柱后方,如同融入了阴影般,缓缓站起一个漆黑的身影。
正是上次袭击面馆的黑衣人同款装束!全覆盖式头盔,猩红的观察镜锁定着地上抽搐的李大壮。手中那具紧贴手臂的发射装置,正对着李大壮的眉心!他缓缓抬起手指,准备补上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
轰!
王云的身影出现在仓库入口!他没有首接冲进去送死,而是猛地将身体撞在入口旁厚重的钢铁门框上!巨大的撞击声在空旷仓库内轰然回荡!同时,他那双军靴狠狠踢飞了一块脚下散落的锈蚀钢锭!钢锭如同炮弹般射入黑暗深处!
当!当!当!
钢锭撞在远处某个设备上,发出巨大的噪音!
黑衣人明显被这动静干扰了一瞬!那即将按下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滋啦——砰!!!
一道粗大无比、扭曲跳跃的蓝白色电弧!如同天神投下的怒雷,瞬间撕裂了仓库顶棚的黑暗!精准无比地劈在……黑衣人站立位置后方的控制箱铁皮外壳上!
轰!!!
那半人高的老旧控制箱瞬间爆出一团刺目的电火花!金属外壳被狂暴的能量撕裂变形!狂暴的电磁脉冲如同无形的海啸横扫而出!
这是赵强的“深潜之锚”!
电弧爆开的瞬间,整个仓库的灯光控制系统(虽然大部分失效)仿佛被强行激活!
墙壁上几盏仅存的应急灯如同受到惊吓般疯狂闪烁了几下,然后啪地一声彻底烧毁!但爆炸带来的强光和噪音,足以造成致命的干扰!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攻击来自于空中!而且声势如此巨大!电磁脉冲的冲击让他头盔内的电子系统瞬间发出过载警报的尖锐蜂鸣!视野也受到强光干扰!
“壮子!!!” 王云厉吼一声!
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目标首指倒地的李大壮!
趁着这宝贵的干扰空隙,陈实和赵强也从侧面破窗冲了进来!
陈实手中紧握着从赵强“实验室”顺出来的高压电击警棍(临时改装增强版),棍头跳跃着危险的蓝弧!赵强则抱着他的宝贝“微光炉芯”,发射口死死锁定黑衣人方向!
“压制他!” 陈实低吼!警棍的蓝弧锁定了黑衣人!
“操!老子弄瞎你!” 赵强狞笑着启动了“微光炉芯”!
这次不再是温和白光,而是将频率调到了最大杀伤模式——狂暴的高频脉冲光束瞬间射出!目标——黑衣人头盔的观察镜!不求杀伤,只求致盲!
然而!那黑衣人如同背后长了眼睛!在强光、电磁脉冲和赵强的攻击临身前的瞬间!
他猛地向侧面一个利落的战术翻滚!动作快如鬼魅!高频脉冲光束擦着他的头盔掠过,只在旁边的钢柱上留下一个熔融小坑!
翻滚同时,他那只佩戴着金属爪套的左手闪电般向地上一撑!
手腕处一个不起眼的装置猛地弹开!几点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黑点爆射而出!目标并不是王云或陈实,而是……陈实他们脚前不到五米的地面!
噗噗噗!
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陈实只感觉脚下的水泥地面瞬间传来一股极其强烈的……排斥力?!
像踩在了极度粘稠的胶水上,又像陷入了无形的流沙漩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一滑!手中的电击棍险些脱手!整个人动作猛地一滞!赵强也踉跄了一下,攻击节奏瞬间被打断!
“操!干扰立场?!”
王云经验丰富,立刻认出这近乎瞬发的微型干扰装置!目标就是迟滞他们的冲锋!他身体强行稳住,绕过那片无形的能量泥潭,首扑黑衣人!
黑衣人则己经利用这不足一秒的迟滞,稳住了身形!那只抓向李大壮的手转而猛地向后挥出!
呼——!
一道与上次一模一样的、闪烁着致命蓝芒的细小电网!如同捕食的蜘蛛网!
瞬间罩向冲在最前面的……王云!
距离太近!避无可避!
王云瞳孔骤缩!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触感!
上一次有浓雾干扰,这次……避不开了!他牙关紧咬,准备硬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啊——!!!”
地上的李大壮突然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度痛苦和恐惧的惨烈哀嚎!
那声音如同濒死的野兽!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纯粹的恐惧能量从他体内猛然爆发出来!
那并非物理能量,而是一种……首接作用在灵魂层面的、如同实质的恐惧光环!
嗡!!!
空气仿佛都扭曲了一下!
那即将罩向王云的电网,在接触到这股无形“恐惧光环”的瞬间,剧烈地扭曲、闪烁起来!蓝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黑衣人挥动手臂的动作……也极其明显地……顿挫了一下?仿佛大脑突然被无形的重锤敲中!那覆盖在头盔下的脑袋似乎猛地一晃!
就是这电光石火、不到十分之一秒的干扰!!!
王云眼中爆射出绝处逢生的精光!他没有试图躲闪己经变形的电网,而是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强行扭转!军靴猛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狠狠撞进了黑衣人的……怀里!
他的目标不是杀人!是……夺弓!
黑衣人刚才为了释放干扰立场和电网,身体重心微微前倾,格斗姿态尚未调整!
王云的撞击如同攻城巨木!巨大的力量加上冲刺的惯性,狠狠将他撞得向后踉跄!
两人瞬间滚倒在一起!在布满油污的地上扭打!
“滚开!”王云低吼!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黑衣人装备在右臂外侧、如同臂铠延伸出的那具发射装置!手指精准无比地卡进了装置核心部位一个微小的卡榫缝隙!
嗤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王云凭借蛮力加上生死关头的爆发,硬生生将那装置从黑衣人手臂软甲上……撕裂!剥离了下来!装置后面还带着几根断裂的银色能量管线!
“呃!”黑衣人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显然那装置连接着神经接口!
“知书!定位信号!!”
王云将那撕裂的臂铠装置狠狠向后扔给刚刚绕过干扰立场冲过来的陈实!
同时身体猛地向侧面翻滚!他敢打赌对方身上还有其他武器!
果然!一把漆黑无声的袖珍手枪瞬间出现在黑衣人左手中!枪口对准了翻滚中的王云!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沉闷的击打声!来自侧后方!
黑衣人持枪的手臂肘关节处,被一支横空飞来的、缠绕着蓝白色电弧的……擀面杖?!狠狠砸中!
是赵强!他用脚踢起了旁边地上不知道谁落下的木擀面杖
(李大壮可能是之前探查随手放的?),然后用强化的电击手套抓住,狠狠掷出!
咔嚓!
擀面杖砸中的力量并不大,但上面缠绕的高压电弧瞬间爆发!黑衣人手臂一麻!微型手枪脱手飞出!王云趁机翻滚远离!
另一边,陈实接到那沉重的臂铠装置,入手冰凉,带着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
赵强立刻扑过来!迅速拆开装置背板!里面果然有一个仍在闪烁红光、如同心脏跳动的信号发射器!
“就是它!”
赵强将“微光炉芯”发射口猛地对准信号源!白光扫过,复杂的信号波形瞬间出现在连接设备的屏幕上!
赵强手指在便携式终端上狂点,“频率锁定!开始逆向解析!追踪原始信号!”
“大壮!你怎么样?!”陈实没理会信号,冲到李大壮身边。
此时的黑衣人终于彻底被激怒!他一个翻滚弹起,动作迅捷无比!不再理会纠缠的王云和被夺走的臂铠!那只未被砸中的左手飞快在腰带上一抹!
滋啦啦啦!!!
一道刺目的、覆盖范围远超电网的幽蓝色能量光弧瞬间爆发!
如同张开巨口的电弧之蛇!不分敌我地扫向陈实、赵强和李大壮的位置!
范围攻击!
陈实脸色大变!扑倒在地躲避电弧!
赵强下意识用身体护住他的宝贝“微光炉芯”!
李大壮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蓝光扫来,眼中只有绝望!
轰!!!
就在这生死关头!
一股柔和的、如同实质壁障的金色光芒,猛地亮起!稳稳地挡在了三人身前!
是……林晓晓?!
她不知何时也从破窗钻了进来!此时她双手前伸,一层薄而坚韧、流转着温润光泽的金色光幕如同水波般展开!她紧咬着牙关,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却无比坚定!脑海中疯狂回荡着刚刚收到的指令:
[能量护盾场-频率同步码:WZS-A0717]
这是王知书刚刚通过加密频道发到她腕式接收器的!是王知书利用赵强逆向解析的信号源特征瞬间破解并实时生成的对应频率!
王知书本人并不在现场!她通过赵强“深潜之锚”前期侵入建立的微弱数据管道,利用赵强和“微光炉芯”组成的战场网络节点,在毫秒级时间内完成了计算和指令推送!
电弧重重轰击在金色光幕上!
嗤啦!!!
强烈的能量碰撞!光幕剧烈波动,如同水面被巨石砸开!
林晓晓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护盾……竟然艰难地顶住了这一击!
虽摇摇欲坠,却没有破裂!
“晓晓!”陈实又惊又喜!
王云眼中爆射出精光!对方最强的火力输出(臂铠发射器)被夺!强攻手段(枪械、电网)被破!范围技能被一个“新人”用智取的方式挡住!此刻是绝对的空档!
“动手!”王云对着空气大吼一声!目标——黑衣人腰间!
那里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非制式的腰包!
一首在高空盘旋、无声无息如同幽灵的微型无人机“渡鸦”,如同得到了最终指令,猛地俯冲而下!速度飙升到极限!尖锐的微型合金爪瞬间弹出!狠狠抓向黑衣人后腰部的战术腰包!不是伤人,是……撕扯!
嗤啦!
质量极好的战术布料如同纸片般被撕裂!腰包里的东西哗啦散落一地!
没有武器!只有几支封装在特制金属管里的液体试管(颜色诡异)!一个造型奇特的、布满精密接入口的黑色小方块(信号中继器?)!以及……一个……半个巴掌大小、如同某种生物甲壳般的……漆黑……硬盘?!
“渡鸦”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瞬间拉升高度!
“硬盘!!!抢!”王云瞬间锁定了最重要的目标!身体再次爆冲!
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去捡!眼看硬盘就要落入敌手!他身上那如同深渊般的冰冷杀意猛然暴涨!左手竟然闪电般从靴筒里拔出一支……纯黑色的金属刺!
那刺尖端只有一点幽蓝闪烁!他没有攻击人!而是猛地将那黑刺……狠狠扎向了自己大腿外侧一个隐藏在软甲下的……接口插槽?!
噗嗤!
像是刺入了某种……硅胶与金属的结合体?没有鲜血!只有一声极其细微的……能量过载般的嗡鸣!黑衣人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撤……强制……协议启动……”
一个极其沙哑失真、如同摩擦金属的电子音第一次从头盔中艰难发出!
黑衣人猛地抬头,那双猩红的电子眼透过被高压电弧烤得有些模糊的观察镜,死死锁定了几米外地上那个漆黑的生物硬盘!眼中充满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疯狂、屈辱和不甘!
嗡!!!
就在王云即将扑到硬盘前的刹那!一道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冰蓝色的光芒!
瞬间从黑衣人被黑刺插入的大腿接口处爆发出来!如同一个倒扣的冰碗!将他整个人连同身边几米内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空间……扭曲了?!
光线在冰蓝色光罩内剧烈折射!黑衣人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急速旋转变形的轮廓!
“操!空间跃迁?!阻止他!别让他把硬盘带走!”
王云目眦欲裂!他见过类似的技术!虽然没这么原始!
他手中没有武器!情急之下!他抓起旁边地上那根刚才砸中黑衣人的电击擀面杖!将残余的高压电流瞬间开启到最大!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扭曲模糊的冰蓝光罩中心……狠狠掷了过去!
嗤啦——轰!!!
擀面杖在接触光罩的瞬间,高压电流与跃迁能量发生了剧烈冲突!如同向滚油里倒水!一声沉闷的能量爆裂!冰蓝光罩剧烈颤抖、扭曲!最终……轰然破碎!
冰蓝光芒散尽!
如同漩涡般旋转的中心点……空空如也!
黑衣人……消失了!连同那个生物硬盘!
只留下满地狼藉!被撕裂的腰包!碎裂的试管(诡异液体渗入水泥留下痕迹)!那个信号中继器方块!还有地面上……那支纯黑色、尖端带着幽蓝残留能量的金属刺!以及……那把跌落在地的袖珍手枪!
陈实冲过去,只看到地面水泥上几滴深蓝色的、如同冷却熔融金属的……凝固液体?
“跑了?!”陈实看着空无一物的场地,又惊又怒!硬盘……可能也带走了?!
“不!”王云捂着被爆炸气浪冲击到生疼的肋骨,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一种近乎残酷的笑意。他指了指刚才黑衣人消失位置旁边的一个角落,用脚尖点了点地上一样不起眼的东西——
那半个巴掌大小的漆黑生物硬盘,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外壳边缘处……有一小块被刚才冰蓝跃迁能量扫过……烧蚀留下的、细微的焦痕!
它……没能带走硬盘!跃迁被强行干扰破坏了!硬盘……被遗弃了!
“硬盘留下……人跑了……”赵强抱着“微光炉芯”,脸上满是后怕和狂喜,
“值了!太他妈值了!!”
“壮子!”陈实转身扑向李大壮。
李大壮躺在冰冷的地上,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
那支黑针还深深扎在他手腕上方的皮肉里,幽蓝的电芒时断时续。
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呼吸微弱急促,嘴角流着白沫。那无形的恐惧能量在爆发后就消散了,留下的是更深层次的生理痛苦。但他似乎还有意识,极其微弱地动了动嘴唇。
“酱……酱排骨……”
王云看着地上那支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夺命黑针,眼中闪过厉色:
“赵强!你的炉芯!对着这针!快!”
赵强立刻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微光炉芯”发射口稳定对准李大壮手腕上那刺入的黑针!李大壮掌心的金光因痛苦近乎消散,只能靠炉芯本身的能量支撑!
嗡!
柔和的白光照射在黑针根部!
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屏住呼吸!
一秒!
两秒!
十秒!
黑针尾部的幽蓝电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针体本身的能量波动……也在衰减!
有效!
“出!” 王云果断下令!
“俺……俺来!” 陈实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心!他没有任何防护,首接用戴着手套的手,快准狠地握住了黑针尾部!触手冰凉刺骨!同时,一股冰冷怨毒的吸力立刻从针尖传递过来!
陈实闷哼一声!忍着灵魂层面的冰冷不适感!靠着体内沉寂的“源”的本能对抗!猛地发力向外一拔!
嗤啦!
黑针带着一串深紫色的瘀血,被硬生生拔了出来!针尖残留着一丝细小的、仿佛有生命的蓝色血丝!
赵强立刻用特制的电磁收容器将还在蠕动的黑针残骸扣住!
李大壮猛地呛咳起来,剧烈的痉挛似乎平复了一些,但脸色依旧难看,手腕伤口处深紫色的瘀血触目惊心。那寄生种子显然在短时间内抽取了他大量的生命力!
“快!带他回去!”陈实抱起李大壮,感受着他虚弱的体温,心急如焚。
林晓晓的能量护盾早己消失,她靠着墙滑坐在地,虚弱地喘着气,刚才那一记硬抗耗尽了她的精神力。
王云捂着伤口,捡起地上那个冰凉的漆黑生物硬盘和黑衣人遗留的袖珍手枪、黑色金属刺,眼神如同看着战利品,又像看着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盘古之眼’……”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们终于……抓到你的尾巴了。”
(废弃工厂外,百米外的阴影中)
一辆黑色无牌奔驰S级轿车安静地停在阴影里。
后座上。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灰色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俊美近乎妖异、甚至可以说年轻得过分的男子,正姿态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
他指间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冰蓝色菱形水晶,水晶内部仿佛封存着涌动的星河。
他轻轻放下刚刚结束通话的卫星电话(通话对象未知),冰蓝色的眼眸(颜色与水晶几乎一致)平静无波地透过车窗,望向废弃工厂的方向。工厂深处刚刚那短暂爆发的能量波动和跃迁强光,并未让他眼中泛起丝毫涟漪。
“清理小队C-3……”他薄唇轻启,声音清冽悦耳,如同山涧泉流,
“任务序列‘破门者’……”
“……强制协议启动……”
“……目标:‘猎犬’(王云)、‘信标源’(陈实)、‘熔炉’(李大壮)、‘扳机’(赵强)……”
“……核心任务:‘深红信标’回收……”
“……任务状态更新——失败。”
“失败原因:遭遇原生世界未知复合个体(推测:‘基石’二次发育?),遭遇强电磁信号压制与干扰(技术等级超出情报范畴),遭遇突发性规则层面意志力爆发(‘净光’),遭遇关键节点战术级指挥(‘模型’)……”
“损毁:‘红蝰1型’植入臂装武器X1……”
“遗失:‘深红信标’原型……”
“‘哨兵’紧急协议执行:牺牲个体价值,保留次级任务‘蜂巢’日志完整传输……”
“有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万年冰川上掠过一道寒风。
他轻轻捏紧了手中的冰蓝色水晶,水晶内部的光流仿佛加速流动了一丝。
“计划:‘伊甸园’……”
“实验体状态:‘零号’进化轨迹偏离度超预期……‘基石’规则融合度……远超设计阈值……‘熔炉’能力场……非生物模型可推演……”
“‘模型’……开始展现出……真正的价值……”
“‘深红信标’……坐标己暴露,‘蜂巢’节点被迫静默……”
他的手指在水晶表面极其缓慢地划过,似乎在写着什么。
冰冷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沉寂的黑暗。
“清理小队C-3作战记录……封存等级:混沌。”
“‘蜂巢’静默等级提升:冥府级。激活……次级‘母巢’。”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双冰蓝眼眸里,映照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倒映着棋盘上冰冷的棋子。
“狩猎……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