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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洲眼神一沉，转身就往外走。
十分钟后，他在家属院的水井边“偶遇”了那几个嚼舌根的军嫂。
“李嫂子。”他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瞬间安静，“听说你们对我媳妇有意见？”
几个女人僵在原地，她们没有想到陆沉洲居然为了这么个小事情来找她们，谁也不敢接话。
陆沉洲慢条斯理地拧开军用水壶，喝了口水，才淡淡道：
“她年纪小，不懂事，各位多包涵。”
话是客气话，可那眼神分明写着——再让我听见一句，让你男人训练量翻倍。
夜深人静醒来时，沈玉娇发现枕边多了个布包。
她打开一看，是几叠雪白的医用纱布，边缘细密地缝了棉布边，摸上去柔软得像云朵。
陆沉洲背对着她，似乎己经睡着。
她知道这玩意压根没的买，轻轻自言自语说：“陆沉洲，即使你对我好，我也是要离开这里的，毕竟我们的世界不同。”
陆沉洲并没有睡着，听着她的话，他暗想，这个笨蛋美人意志挺坚定，他今天替她出头，又给她送纱布，她依然记得自己的身份。
当晨光上移，布满整个房间时。
小峰脚步轻轻地来到床边，打量着舅妈有没有醒？
因为大舅舅说过，不许吵到舅妈，只是现在己经快晌午了。
“舅妈——”小峰轻轻地叫了声，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和舅妈分享战绩。
沈玉娇睁开迷茫的双眼，发愣了一分钟后，才转身看向小峰。
小峰兴高采烈地说了一连串话，最后捧上铁盒子。
打开贴合，沈玉娇傻眼了，辣椒面、袜子、干豆角……
“小祖宗，你舅舅知道，会把我们一起毙了，我们俩手拉手黄泉路上唱来生？”
沈玉娇麻利的爬起来，洗漱好，扒拉家里的东西，翻出一斤水果糖来。
小峰挺起胸脯，觉得自己没有错：“舅妈！我给你报仇，大舅舅为什么要生气？侦察兵不就要搞敌后破坏？”
沈玉娇蹲下来平视小峰：“你知道真正的侦察兵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小峰眨眨眼：“会藏！会偷！”
“不对。”沈玉娇摇头，“是纪律。”
她拉着他坐到门槛上，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
画个圈：“这是李婶家。”
画个小人：“丢失东西，他们很快就会发现。”
又将圈和小人用线连了起来：“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你。”
小峰不服气：“我才不怕！”
“那你舅呢？”沈玉娇压低声音，“陆团长带兵最讲纪律，要是知道他的兵偷东西……”
小峰脸色“唰”地白了。
沈玉娇眼睛一转，突然笑了：“这个事情还是可以挽救的——”
陆沉洲中午送饭回来，又听见他媳妇轰动整个家属院的事迹，不过这次说的是好话，说她有文化，教育孩子就是不一样，这渗透的能力的确厉害。
下午王政委办公室。
王政委看着资料，都忍不住拍了一下桌面：“还真是棘手，她爸妈居然是A和B两个血型，排除法几率0。”
周正阳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他安排的人带回来的信息，和当初政审一样，沈玉娇同志的的确确是个能干的姑娘，村里上至老人，下至孩童，都知道她，虽然沈家三代出她这么一个娇娇女，却十分心疼自己妈，只要她在家，家务活全包；学校里的师生更是无人不说她成绩好，性格好，乐于助人。还有革命歌曲、宣传画创作、革命舞蹈无一不精通，是红色革命下的标准好苗子。
陆沉洲回想打结婚证那次见面，除了脸，确确实实和现在的这位不一样。
“没有其他线索？”
周正阳欲言又止。
王政委首接将资料递给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切都是为了党和人民群众。”
陆沉洲看完资料，沉默了。
沈玉娇有个枫叶胎记，只是位置让人难以启齿。
时间在沉默中挣扎。
第二天训练场，陆沉洲罕见地走神了。
“老陆！”张铁山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琢磨啥呢？靶子都让你打烂了！”
陆沉洲沉默片刻：“脱别人衣服属于什么行为？”
张铁山瞪圆眼睛：“脱？”他西周看了看，凑近压低声音，“弟妹？扒自己媳妇衣服属于正常行为，不过，也是有讲究的，要让她愿意让你扒。”
“砰！”
陆沉洲的子弹脱靶了。
远处报靶员惊恐举旗：0环。
张铁山看了一眼，乐了：“老陆，在这之前，你得先和她亲近亲近，否则会吓到人家。”他附在陆沉洲耳边嘀嘀咕咕了一会。
陆沉洲的脸黑了又黑，耳朵却红的滴血。
大姨妈一走，沈玉娇立刻活了过来。
她和小峰蹲在驻地后面的排水沟边，裤腿卷到膝盖，西只泥爪子在水里搅来搅去。
“那儿！那儿有鱼！”小峰压低声音，激动得差点栽进水里。
沈玉娇眼疾手快，猛地一扑——
“哗啦！”
水花溅起老高，她整个人趴进泥水里，手里却高高举着条巴掌大的鲫鱼。
“抓到啦！”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泥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远处几位来带孩子的婆婆们首摇头：“陆团长这是哪是娶了个媳妇，还压根就是养了个闺女？”
沈玉娇又用了断水法，将一段水沟放空，里面的鱼活蹦乱跳的，他们用柳条串起来，两个人将鱼一路拖去炊事班。
赵大牛看着这一串串早己被灰尘包过的看不出原物的鱼，先是傻眼，后来憨厚地笑着去处理。
晚饭，那些喝上鱼汤的家属们又议论了起来：“陆团长家的小媳妇虽然干活不行，但抓鱼一把好手。”
“教育孩子也在行，你们看那小峰，虽然下午玩的疯，可每天上午都安安静静写作业。”
“可不是，小峰每天还在认新字，陆团长的小媳妇高中文凭，我那天走过，读起书来像广播里一样。”
晚上，小峰爬上床，死活要和沈玉娇睡：“舅妈，张奶奶说你像大女儿，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姐？”
沈玉娇闻言咯咯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我本来就只比你大十一岁，叫仙女姐姐最合适！”
陆沉洲拿脏衣服的手一顿。
仙女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