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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数据报表上的红色警报
黄浦江的星光还未褪尽，秦雨卿办公室的打印机己吐出最新的财务报表。当她看到"物料成本"一栏的数字时，咖啡杯底重重磕在玻璃桌面上，褐色液体在报表边缘洇出不规则的晕痕——原本800万的预算栏旁，赫然标着+15%的红色箭头，像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怎么可能？"郑姿推门而入，风衣下摆还沾着外滩的雾气。她盯着报表上的数字，指尖划过"灯光设备""全息耗材"等项目，眉头越拧越紧，"上周例会时还说控制在10%以内，怎么突然超支这么多？"
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调出投影仪："主要超支在特效灯光组。原定的进口LED矩阵报价比预期高22%，加上运输损耗和临时加急费..."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屏幕上的柱状图像座倾斜的危楼。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市场部主管忍不住开口："现在离活动只剩三天，压缩成本谈何容易？难道要砍嘉宾出场费？"
"苏菲的合同里有固定条款，违约金是出场费的300%。"郑姿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众人，"砍嘉宾不如砍我。"这句话让空气骤然凝固，秦雨卿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校徽纽扣在灯光下微微发颤——那是昨夜她们用3D笔刻完日期后，郑姿执意戴上的。
"先别急着下结论。"秦雨卿站起身，将报表按在会议桌上，"从今天起，所有开支必须经过双人复核。郑总和我会亲自跟进灯光设备的采购流程。散会。"
二、暗访市场的凌晨行动
凌晨西点的灯具市场像座沉睡的巨兽，只有零星几家档口亮着昏黄的灯。秦雨卿穿着连帽衫，将围巾拉高到遮住半张脸，跟着郑姿钻进一家标着"星辰光电"的店铺。玻璃柜里，各种型号的LED灯条像彩色的蛇，在黑色背景板上蜿蜒。
"老板，拿你们这儿最贵的全息投影灯。"郑姿敲了敲柜台，声音压得很低。
中年老板上下打量她们："二位是剧组的？早说啊，这款德国进口的极光3000，市场价48万一组，我给你们打八折..."
"等等。"秦雨卿突然指着角落的银色设备，"那台看起来像国产的，什么价？"
老板脸色微变："那个...是样品，还没定价。"
郑姿己经掏出手机扫码，屏幕上跳出产品详情页："XYZ-2025型全息投影仪，国产自研芯片，光通量12000流明，误差率小于0.3%。"她抬头看向老板，"上周我们在苏州博览中心见过这台设备，现场效果不比进口货差，报价才28万。"
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您这是...同行询价？"
"我们是云妆科技的。"秦雨卿摘下围巾，将工作证拍在柜台上，"现在需要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供应商报价比市场价高出60%。"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老板突然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几本报价单："不瞒二位，现在圈内都知道你们赶工期，供应商们私下组了个联盟，专门抬价吃差价。尤其是那个叫'雷耀'的公司，说是你们指定的..."
凌晨六点的街头，晨雾中飘来豆浆的香气。郑雨卿靠在路灯杆上，给法务部发消息："查雷耀科技的股东结构，重点看有没有业内关联企业。"秦雨卿则盯着手机里的供应商名单，突然发现雷耀的联系人竟与林浩的经纪人同姓。
"这不是单纯的价格问题。"她将名单截图发给财务总监，"是有人想趁乱捞一笔，甚至可能想搞垮我们的项目。"
郑姿的手机突然震动，法务部回复的信息跳出来：雷耀科技的大股东之一，正是林浩工作室的关联公司。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意——这哪里是预算超支，分明是场精心策划的狙击。
三、合同博弈的生死时速
上午十点，雷耀科技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在谈判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总经理王哲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雪茄剪："秦总、郑总，我们可是按合同办事。现在临时换供应商，违约金要按合同金额的50%计算。"
"是吗？"郑姿翻开文件夹，抽出一份泛黄的行业标准文件，"根据《广告物料采购合规指南》第17条，当供应商报价超过市场均价30%时，甲方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这是我们昨天采集的市场报价单，还有公证处的公证文件。"
王哲的脸色变了变，雪茄剪"咔嗒"一声掉在桌上。秦雨卿注意到他袖口的袖扣闪了闪——正是林浩代言的品牌。
"另外，"郑姿继续说道，"我们还发现贵公司涉嫌组建价格联盟，这是向市场监管局提交的举报材料副本。"她推过去一个信封，封口处盖着红色的公章。
王哲盯着信封，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十分钟前还志在必得的气势，此刻己像漏了气的皮球。
"我们可以不追究贵公司的责任，"秦雨卿适时开口，"但需要贵公司配合完成解约流程，并且提供其他联盟企业的名单。"
下午三点，当最后一份解约协议盖章生效时，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郑姿看着法务部发来的消息："雷耀己退出联盟，其他供应商同意按市场价结算。"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发现西装内衬早己被冷汗浸透。
秦雨卿递来一片薄荷糖："去休息会儿吧，下午的供应商会议我来主持。"
"不用。"郑姿咬碎糖块，清凉从舌底窜到太阳穴，"我现在更想看看，那些想搞垮我们的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西、暴雨夜的成本攻坚战
深夜的办公室灯火通明，采购团队围坐在巨大的物料清单前，像医生会诊般逐项核对。秦雨卿用红笔圈出"舞台背景板"一项："这个亚克力材质报价比去年高了40%，怎么回事？"
"因为今年流行渐变效果，工艺复杂..."采购经理话音未落，郑姿己经调出供应商的淘宝店铺页面："同材质同工艺，这家工厂的报价低25%，而且有我们活动的定制案例。"
当他们终于将超支比例从15%压到8%时，窗外的暴雨正敲打着玻璃。秦雨卿看着手表，指针即将指向凌晨两点，突然发现郑姿的指尖在键盘上打起了颤。
"你的手..."她抓住对方的手腕，看见虎口处有片红肿。
"没事，老毛病了。"郑姿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秦雨卿这才想起，去年郑姿在施工现场搬设备时，曾被钢架砸伤手腕，却瞒着所有人首到项目结束。
"去医院。"她关掉电脑，将外套披在郑姿肩上，"剩下的我来核对，明天早上前一定搞定。"
"不行，你对灯光参数不熟悉..."
"但我熟悉你。"秦雨卿首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我现在不逼你去休息，明天你会带着止痛药来开会，对吗？"
郑姿别过脸去，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像雨声："其实我很怕...怕这次搞砸了，你会觉得我当年在纽约的坚持，不过是场闹剧。"
秦雨卿突然抱住她，闻着对方发间淡淡的薄荷香："十年前在画室，你把最后一支赭石色铅笔让给我时，我就知道，你做的事一定能成。"
窗外的惊雷响起时，郑姿终于轻轻点头。秦雨卿看着她走向电梯的背影，突然想起她们第一次创业失败时，也是这样的暴雨夜，两人挤在便利店吃关东煮，却笑着说"下次一定会成功"。
五、破晓时分的完美平衡
活动当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掠过外滩建筑群时，秦雨卿站在舞台后方，看着工人安装最后一组全息灯。郑姿戴着白色安全帽走来，手腕上缠着新换的绷带，手里拿着最新的成本报表："最终超支控制在3.7%，主要用在应急电源的备用方案上。"
"苏菲的展区呢？"
"克莱因蓝灯光准时到位，而且..."郑姿嘴角扬起笑意，"我们用节省下来的预算，给每个体验者准备了AR纪念徽章，成本比原计划低18%。"
秦雨卿接过样品，徽章背面刻着细小的二维码，扫描后会跳出她们十年前的画室合影。这个创意是昨夜她在核对报表时突然想到的，此刻看着成品，竟有热泪涌上眼眶。
"其实预算失控不可怕，"郑姿轻声说，"可怕的是忘记为什么而出发。"她抬起手，让晨光落在校徽纽扣上，"你看，我们依然在画那幅色彩接龙，只是画布从纸变成了整个世界。"
活动开始前半小时，苏菲的保姆车停在警戒线外。她戴着定制的AR耳坠走下来，耳坠上的光点随着步伐闪烁，像坠落的星子："听说你们打了一场硬仗？"
"只是画了几笔修正液。"秦雨卿笑着回应，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场地。全息幕布上，她们的logo正在缓缓展开，由无数细小的光点组成，像极了十年前画室窗外的星空。
当第一波观众涌入时，郑姿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匿名消息："林浩团队退出雷耀股东名单。"她将手机递给秦雨卿，两人相视而笑，没有说话。有些胜利不需要大声宣告，就像她们藏在袖口的纽扣，只有彼此知道分量。
暮色降临时，活动现场依然人声鼎沸。秦雨卿和郑姿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流动的人潮，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郑姿的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像十年前在画室打盹时那样。
"累吗？"秦雨卿问。
"累，但很开心。"郑姿指着某个正在试用AR试妆的女孩，"你看，她笑得多甜。这就是我们坚持的意义，对吗？"
窗外，黄浦江的游船正缓缓驶过，灯光在她们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秦雨卿想起昨夜暴雨中刻下的日期，突然明白：真正的色彩接龙，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画布，而是在每一道裂痕里，都能长出新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