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方绒雪隐隐后悔。
第一次见面就说人家像男模,实在太没礼貌。
帅哥脸都被她气白了。
“我没别的意思。”方绒雪补充,“我是想夸你长得太好看了。”
她没去过会所,只是拿老天爷赏饭吃的男模打个比方。
“怎么不说话,你生气了吗?”
她叹息,“我都说不方便说了,是你让我说的,我说完你又不高兴。”
咋这么难伺候。
柏临撇开她的触碰,冷哼。
“我只值八千八?”
方绒雪似懂非懂。
哦,让他生气的不是被说像男模。
是价钱说少了。
“不好意思,我没去过会所,不了解你们市场行情。”方绒雪笑吟吟奉承,“你这样的脸,去当少爷肯定翻十倍,八万八!”
抬了十倍的价,可他压根不买账。
“我的身价只值八万八?”
“……”
八万八!这难道还不够吗。
“那你平时的价格是多少?十八万八吗?”
十八万?八百万也买不到他一晚。
柏家太子爷,千亿身价,哪是男模比拟的。
方绒雪却以为自己说中了。
“你是哪家的少爷?叫什么名字,身价这么贵?扰乱市场秩序啊。”
她猜测他追杀的原因。
肯定是因为勾引富婆刷钱太多,被她老公发现了要杀人灭口。
“柏临,我的名字。”
说完,柏临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透露任何信息。
好在眼前的女孩耳朵不太好,“什么?薄利?”
他没纠正,“嗯。”
“你不是北城人吧,普通话怎么这么不标准。”
柏临以为自己听错了。
柏家从北平时代就是赫赫有名的贵门,外祖母辈是正儿八经的镶黄旗赫舍里氏。
只不过他自己为了开拓海外市场,满世界跑,导致母语没有本地化。
柏临懒得搭理,“我想洗澡。”
“哦。”方绒雪过来扶他,“浴室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她的手很小一个。
两只手都比不过他一只大。
手心如同棉花糖似的软乎乎,和他坚硬的臂膀形成鲜明的对比。
柏临看不见,任由她搀扶到浴室。
柏临解开衬衫纽扣。
笔首如松,肩宽腰窄的身形一览无遗。
没有多余赘肉,连胸肌都恰到好处地坚实而不浮夸,呼吸时,能明显看到腰腹线条的动态起伏。
好纯的脸。
好欲的身材。
方绒雪情不自禁盯着那八块腹肌。
每一块肌肉仿佛刻着两个字:求摸。
她忍不住抬起爪子碰了下。
柏临条件反射避让,“你在做什么。”
“我想问问。”方绒雪满眼好奇,“摸一下你们男模腹肌要多少钱,我还从来没摸过呢。”
她真把他当男模了。
柏临眉间压着不悦。
算了。
误认成男模,也比知道真实身份要保险。
“我很贵,你买不起。”柏临冷声,“出去,我要洗澡。”
“哦。”方绒雪走了两步又回头,“需要帮忙吗?”
“不。”
“你眼神不好,我怕你会摔倒。”
“少诅咒我。”
“那你有不会洗的地方可以问我。”
砰——
浴室门关上。
方绒雪被隔绝在外。
真无情。
片刻,浴室水声关停。
柏临嗓音微哑:“衣服。”
他的衣服全是血迹,脏的穿不了。
“不好意思,家里没有男士衣服。”方绒雪说,“我明天给你买一套吧。”
“那我现在穿什么?”
“你拿毛巾遮一下?”方绒雪给递一块崭新的毛巾。
“遮不住。”
“我毛巾有半米多长呢,你多大啊这都遮不住。”
“三米。”
“……”
三米?房顶都给捅出窟窿来。
知道问人家尾巴尺寸不好,方绒雪就不和他计较了,想起之前她从工作的酒店里,往家里回扣不少睡衣和睡袍。
她透过门缝给他递过去。
非常宽松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却依然能看出匀称硬朗的身形。
“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方绒雪把他带到自己的小床铺上,“这是我的床,你要是不习惯的话,那边还有沙发……”
话没说完,柏临己经靠了过去。
她噎住。
少爷一点都不绅士。
怎么能让女孩子睡沙发。
好歹和她客气一下。
罢了,看在他被她撞伤的份上,方绒雪不和他计较。
柏临奔波一天,格外疲乏。
待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他竟顺利入睡。
首到半夜,感知到身侧来了人。
他惊醒,睁眼却是模糊的一片。
柏临正要起身防备,怀里忽然钻来一个软绵绵的身体。
方绒雪估计忘了自己带男人回家的事,起夜去趟洗手间后,又回自己的小床铺。
把男人当成玩偶,抱在怀里,柔软地贴着他。
还懒洋洋地抬腿翘过去,像个缠住猎物的八爪鱼。
柏临眉间浮起冷沉,身体却越来越热。
他眼睛看不见,因此触觉格外敏锐。
她身上的沐浴香气扫落鼻间,明明浅淡,莫名勾动人的神经末梢。
柏临很想推开她,或者躲远一点。
她的床只有一米二。
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
他愣是被八爪鱼抱了一宿。
清晨。
方绒雪早起出门,回来后手里多个早餐袋。
“喏,给你买的煎饼果子配豆浆。”她送到柏临跟前,“快点趁热吃吧,凉了就不脆了,我特意给你加蛋补身体。”
柏临接来,无从下口,“煎饼果子是什么。”
“你不会连煎饼果子都没吃过吧?”方绒雪轻叹,“好可怜啊,你家里一定很穷吧。”
肯定很穷,否则怎么会让他去会所做鸭子呢。
在她注视下,柏临咬下一口,皱眉。
他早上不喜欢吃碳水。
但这种贫穷的地方不可能给他运来新西兰的牛肉。
方绒雪小手挥出一掷千金的大气,“这段时间你要是怕被人追杀的话,可以住在我这里,我养着你。”
她补充:“但你不要随便下楼,别让房东奶奶发现我在家里藏了野男人。”
敲门声这时传来。
“绒雪,你怎么还在家里,上班要迟到了。”
陈奶奶的声音。
方绒雪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拉起柏临的手,带他东躲西藏。
本想藏在洗手间,又怕陈奶奶会走进来。
无可奈何,她打开衣柜。
“你快躲进去,别出声。”方绒雪小声叮嘱,“要是让奶奶发现的话你会被赶出去的。”
衣柜不够大,柏临身形颀长,躲进去后几乎没有伸展手脚的空间。
柜门砰地合上。
随着惯性,最上方的内衣架抖动,一件白蕾丝小内衣坠落。
不偏不倚盖在柏临脸上。
没认出是什么。
只觉一阵清浅的奶香气,穿过鼻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