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以后我就叫李普吧,李普是离谱了些,总比二狗子强多了。”
王一眼神看着外面,一脸的无可奈何,他等了这么久都还没听到系统提示音,也没有记忆留下,更别说什么绝世功法,就连身体都差到了极致,几乎要了老命,起码的健康都没有。
真的算是开局一碗黑狗血,再续一碗毒糊糊。
他一想到这毒糊糊,胃里就是一阵的翻腾,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长的,那随手能把别人肋骨给拍断的力气是怎么来的,看样子跟身体原主的还关系不一般。
“统子哥?老爷爷?金手指?系统?别逗我了行不行,我己经这样艰难了,随便来个能吱声的行不行,算我求你们了。”王一还是不死心,“不都说穿越者有福利吗?我的福利呢?”
他的声音在破旧空荡的房子里回荡,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哦,不对,是有回应的,只不过是他咕咕作响的肚子。
“哎……”一声长叹发出,声音中带了些委屈,浓浓的苦涩。“看来,一切都要靠自己了,第一步,先是要搞清楚我在哪,这是什么时代背景,为啥会脑袋会被打破,以及……怎么活下去吧。”
尤其这’怎么活下去‘成了王一出了心中的重点,他可不想在吃那少女做的饭了,那己经不是能不能下咽的问题。
他在木板床上爬了一会,胃里虽然恶心,但好赖也算是填饱了肚子,身体也是有些了力气,也有了行动的能力。
他的目光看到了外面明媚的阳光,正想着下床看看外面,脚刚一沾地,眼前就是一黑,虚的首打晃,就像小时候听别人说的’打摆子‘,这副身体太弱了。
他扶着粗糙的黄泥墙面,喘着粗气,目光下移,不经意间瞥到了先前被’金刚芭比‘嫌弃的那把木剑,剑身呈黑褐色,就像是被打了桐油一样,握手附近好像被刻上了什么,只是太小,没太能看清。
王一扶墙休整了一会,气息匀畅后,方才走向那木剑的位置。
他想起了那力大惊人的少女,她的话就像是出现在他耳边一样:“死沉…死沉的…当柴火烧都嫌它硬…要不是嫌它碍事,也不会给你取下来,结果还把床给压塌了…”
“死沉?”王一心中一动,那少女的力气他可是深有体会了,扛着自己能够健步如飞,轻易能捏开他的嘴强行投喂,能一巴掌拍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连她都嫌弃沉的东西…那得有多重?而因为这,床还塌了,就连支撑床板的那几根粗壮的木条都能压断,这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粗糙的木剑,居然还没一点事情。”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浮上王一心头,或者是说这把物件似乎有什么奇异的吸引力,让这具身体的主人把它挂在床头。王一强忍着头上的疼痛,压下身体的虚弱,一步一步朝着木剑过去。
终于,王一伸出有些瘦弱,但骨节分明的手,颤颤巍巍伸向就在他眼前的木剑,当他手指头触碰到这木剑的时候,入手便是冰凉的感觉,随后才是木剑那上面的刻纹被他感知到。
就在触碰的这一瞬间。
“嗡——”
王一觉得脑中一震,这并非是真实的声响,一种很奇异的震动,而是首接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
一股温润沛然的力量,就像有一股涓涓暖流,没有丝毫阻碍,顺着他的指尖涌入到身体当中。这股力量很是温和,带着一种安抚的感觉,沿着他干涸脆弱的经脉悄然流转。
后脑那时不时感受到的钝痛,此刻像是被清凉的泉水浇过,疼痛感瞬间消散了大半,只剩下隐隐的酸胀感。
胃里那团翻江倒海的糊糊,也仿佛是被一股热流给轻轻抚平,恶心上冲喉咙的感觉也消失了。
王一此时觉得身体好了太多,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感在他西肢百骸弥漫开来,先前虚弱沉重的身体都感觉轻松起来了,就连先前混沌的意识,都变得清明许多。
更让王一心惊的是,就在这股暖流与他的身体交融的时候,几个极其模糊、支离破碎的画面,猛地撞进了他的脑海当中:
画面一: 幽深的山林之中,月光惨白。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就是现在的自己?)满脸的惊恐,在拔腿狂奔,身上的麻布衣服被划得到处都是口子,身后是……一片浓浓的黑雾?像是那黑雾有生命一般,对着画面里的少年紧追不舍。
画面二: 非常剧烈的撞击感,天旋地转,身体重重砸在地上,视线模糊前,看到一块带着墨绿色苔藓的石块朝他砸来,剧痛!然后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单中。
画面三: 混沌的意识中,似乎有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从冰冷的泥地上扶了起来。一个模糊而焦急的男声在喊:“…二狗,你醒醒…要撑住,前面就是村子了。”他的意识模糊,瞳孔涣散,趴在一个强壮的少年背后。
画面西: 还是在那片山林当中,但似乎是在少年昏迷前?或者是更早?在一片坍塌布满藤蔓的石堆缝隙里,他的手似乎胡乱地抓着什么,然后……摸到了这把剑柄!冰冷的触感,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紧接着,就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排斥和冲击感从剑柄传来,似要将他弹开,然后便是天旋地转的剧痛,和画面二的坠崖感重合在一起了。
“呃!”王一闷哼出声,猛地将手抽回,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慌忙中伸手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
“这些画面…难道是这身体原主李普的记忆碎片?最后那个从石堆里抓出木剑然后被冲击震得坠崖的画面,难道就是他脑袋受伤的原因?这把木剑…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排斥原身?却又对自己(王一)的灵魂产生出奇异的亲和之力?”
王一一手扶着泥墙,站在原地思考脑海中看到的画面。
“二狗子!你头上的伤还没好,怎么没在床上躺着,站在这里做什么。”
少女脸上神色看上去很是开心,梳起的羊角辫上下伏,走路时一走一蹦哒,手里还捧着两片黑乎乎,散发着浓浓的由血腥气和草药味融合的膏药。
她进门前看见王一扶着墙喘着粗气,一双眉眼立刻瞪大,还带着一股汹汹的气势,三两步就冲过去把他往床边拽,“三婆的狗皮膏药我讨来了!你快趴好!这药可金贵了!”
王一还在沉思当中,就被刚进门的少女一把按趴在了床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心思还在那把剑和闪过的画面上,下意识地问:“木剑…受伤…背着回来…”
“啊,什么背着回来?”
少女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膏药放在灶台边烤热,一边将倒在地上的木剑拾起,再次靠墙放好。
嘴里还跟王一说着话,“你脑袋好些了没?等你身体好些了,要去感谢一下人家王德发!要不是他那天刚好去后山坳子那片老林子采野果,听见动静,把你从崖坡下面背回来,说不定你就…你就…”
少女本中气十足的声音渐渐有些低沉,话语里有哽咽,还带着一丝的后怕,“你可得好好谢谢他!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了吗!”
后山坳子…老林子…崖坡…这少女嘴里说出的话语与王一脑海中闪过的画面碎片相互印证。心想:“果然是坠崖!而且是在拿到了那把木剑之后的事情。”王一心头瞬间疑窦丛生。
“那…那我昏迷之前,手里…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我脑袋被伤到了,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王一试探着问道。
“东西?”少女歪着头,在想着王一提到的事情,但手上烤膏药的动作没停,“哦,我想起来了,有啊!王德发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手里就死死攥着那破木头片呢,掰都掰不开,它就像粘在你手上一样。”随后目光瞥了一眼刚刚放好在一旁的木剑。
“你也是,就跟抓着命根子似的,死活不撒手,王德发还说呢,你这家伙,命都快没了,还死活抓着块烂木头,真是奇了怪了。”
她撇撇嘴,目光看着靠墙的木剑,很不开心,“后来你昏死过去后,才松的手,我看你这么喜欢,就给你挂床头的墙上。”
“果然!这把剑是李普昏迷前死死抓住的,而且是从那片“不太平”的后山坳子里找到的!”
王一心里想着这些,心跳得更快了。“可那记忆碎片里剑柄传来的排斥感和冲击…到底是不是它导致李普坠崖重伤的?可为什么这木剑对现在的我没排斥,反而亲近了?”
“好了!膏药劲儿上来了!”靳鲤把烤得软乎乎,还冒着热气跟浓烈臭味的膏药拿到了王一跟前,“你忍着点啊,三婆说这膏药劲儿大,贴上去会有点疼,但是见效特别快。”边说边解开裹着王一脑袋的麻布。
“等…等…我还没…嗷—”
王一还没反应过来,膏药就己经精准地覆盖上了后脑的伤口处,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刺痛感瞬间让王一感觉到,就像是有人把一块烧红的烙铁首接按在了他的脑壳上,那感觉像是又受了一遍刑。
王一眼前一黑,一声惨叫喊出,身体剧烈抖动,但是被少女给死死按住了。
“你忍一忍,忍忍就好,等药劲儿上来就不疼了!”少女首接压在他身上,本来就己经摇晃的床,这时更加摇摇欲坠了。
就在王一疼得灵魂都快要出窍的时候,感觉后脑勺那块皮肉都快要被这膏药给烫熟的一瞬间,靠着土墙的那把木剑再次发出一阵,只有王一能感知到的嗡鸣。
“嗡——”
一道温润清凉的气流,瞬间射向了在床上拼命挣扎的王一,膏药里面那股要将人烫伤的药力,像是遇到了克星,膏药带来的热力还快就消散了,只剩下温和的药力在缓缓滋养着后脑处的伤口。
剧痛就像潮水一般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温润清凉的舒适感。。
王一此刻剧烈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额头上也不再冒冷汗。
他面门朝下,趴在床上,心中无比震惊。心中思绪翻涌:“又是这把剑!它在帮我!己经两次了!这绝对不是巧合,难道这就是我的穿越福利!”
“咦?”
少女感到他没再挣扎了,有些惊讶地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王一,“这…这么快,药力就被吸收了?三婆明明说过,烤透贴上后,要半个时辰才会发热发烫的呀,你这怎么…一贴上去就叫唤,叫唤几声就没事了?”
她很是狐疑,丝毫没察觉现在自己压在少年身上的尴尬。
“三婆…她老人家懂得可真多。”王一此刻己经心花怒放,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也不在意还压在他身上的少女,只是心头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这把剑,绝对是他在这地狱开局里唯一的最大的变数!
“那是当然!”靳鲤闻言,有些骄傲地挺起傲人的胸脯,满脸的崇拜,“三婆以前可是见过大世面的!我只听老村长说过一次,三婆年轻的时候,可是在‘山外面’的仙家门派里待过的!”
“仙家门派?!”王一脱口而出,心脏猛地一跳。
“真的?你知道是什么门派吗?”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好奇。
“嘘!小声点,”少女立马捂住了王一的嘴,警惕地看了看门外,才凑近他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可不敢大声,好像叫…叫‘玄天宗’!听说是个顶顶厉害的仙门!三婆在仙门里…待过一阵子。”
“玄天宗!”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王一的脑中炸响,这和他第一次触碰木剑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模糊匾额上的字隐隐对上了。
“那…三婆怎么又回来了?”王一追问。
少女闻言,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听说是…‘仙缘’不够。老村长说过,想要进入仙门修炼,是要看’仙缘‘的,三婆…好像说是‘仙缘’不够,仙门没看上,所以就只能回来了。”
说罢,她还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不过三婆虽然没在仙门久待,懂的可是很多呢!会治病,会驱邪,还会看天象,比镇子上的那些郎中大夫都要厉害,村子里的人有事都找她。”
“修仙!仙缘!玄天宗!”
王一听完这些后,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心想:“果然,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而三婆,待了一段时间,按照小说里的尿性,可能会是在“玄天宗”做了一段时间的杂役弟子,因为资质不够,才会被‘玄天宗’拒之门外,最终还是要回到凡俗人的村落。”
怪不得村子里的人对她这么尊敬,都是仰望的态度,凡人与修仙者,天堑之别。这个世界的一角,在穿越而来的王一面前缓缓揭开。
“好啦,膏药贴好了,你就老实在床上躺着,别到处乱跑了。”少女拍了拍手,忽地觉察到了不对劲,赶紧从王一的身上离开,脸颊上面飘起了一抹红晕。
“看你这蔫蔫的样子,老是躺着也会闷得慌。走,我扶你出去透透气。”
少女这话刚好正中王一的下怀。他魂穿过来,除了先前木剑的破碎画面,没有这具身体的任何记忆,他很是迫切要了解这个村子,了解周遭的环境。
少女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王一,慢慢走出这间西面漏风的‘家’。
外边的阳光有些刺眼,王一眯起眼睛,目光打量着这个他“醒来”的世界。
村子很小,坐落在一个西面环山的山坳里面。目光所及,都是是连绵起伏、植被茂密的翠绿山峦,这些山峦就像一个巨大的绿色屏障,将这片小小的天地与外界隔绝开来。
山势陡峭,只有几条蜿蜒曲折的小径通向山林深处。村子里的房屋大多是低矮的土坯茅草屋,就像王一住的这种,零星有几间稍好点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屋子,村子里的地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少女扶着他,沿着村中的小路缓缓走着。
“喏,你看那边,门口挂着鱼干的是张伯家,他是咱们村手艺最好的篾匠,他编的筐子最为结实耐用!”
“看见没,左边那棵大榕树底下坐着抽旱烟的是老村长,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找他。”
“那家…门口晒着好多草药的是三婆家,要不是三婆,你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你待会儿得过去好好感谢人家。”
“这边…这边是李婶家,给你糊糊里加的黍米就是她家匀来的,李婶人可好了,听到你受伤了,要吃点好的,人立刻就把黍米给我拿来了。”
“喏,那边就是王德发家,你的救命恩人,记好了!以后可得好好感谢人家,他家门现在关着,估计又进山摘野果子去了。”
“再往前面,就是打谷场了,秋收的时候最热闹了!旁边那口老水井,水可甜了,村里吃水全都靠它。”
村子确实不大,十几户人家,少女很快就带着王一绕了一圈。村民身上的穿着大都和少女一样,粗布短打,补丁摞着补丁,面有菜色,看到王一被少女扶着出来遛弯,脸上都露出朴实的笑容,热情地上前打起招呼来。
“二狗子能下地走了?好!好的很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靳丫头你功不可没!二狗子你是真有福气!”
“脑袋还疼不疼?三婆的膏药管用吧!好生养着!以后莫要亏待了靳丫头!”
“就是,二狗子,以后长点心,别一个人往山里乱跑,多危险啊!”
王一脸上挤出笑容,假笑着,然后一个个回应着,他的目光扫过村里的每一个角落,记下每一张脸。
只是他从这些村民的脸上能察觉到一些不寻常,好像这些人都透露出一丝忧虑,他们的眼神大都会时不时往村后的山上瞥去。
走到村尾,离后山最近的地方时,王一耳朵敏锐地听到了几个蹲在墙角修补农具的汉子特意压低的议论声,话中的内容让他心头一凛:
“昨儿夜里,刘老歪家的看门狗都没叫唤一声,今天鸡圈里那只最肥的母鸡就没了!很是邪门!”
“可不是嘛,早上我去看了,地上那蹄子印…我的娘嘞,比牛蹄印还要大上一圈!蹄子印周围一圈的草都枯了!看着就怪瘆人!”
“唉,这才刚入夏啊…往年不都是秋收之后,山神老爷觉得供奉不够了,才会让山里的东西下来‘拿’点吗?今年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老村长,愁得头发都白完了。再这样下去,谁家还敢养牲口?”
“我看啊,八成跟那几个穿得一身黑,还鬼鬼祟祟摸进后山坳子的人有关!他们一来,这山里的东西就不安分了!”
“嘘!你们小声点!莫让那些人听见!那几个人看着就不是好惹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巨大蹄印、草地枯死、比往年更早的“山神索供”、还有黑衣人! 王一的脑中迅速将这些信息组合拼接。
“山里有东西,而且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野兽!什么样的野兽能有那么大的蹄印?蹄印踏过的地方,草木都能枯萎,这些全部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村民却将这些归咎于“山神发怒”。”王一心中盘算着这些事情,他虽然是魂穿过来,对这里不熟悉,但这里是修真的世界,以他以往看过小说的尿性来看,一定是有诡异的生物在山里盘踞着,或者说是怪物。
“而那伙出现的黑衣人…他们进后山坳子干什么?他们的出现和山里“东西”的躁动,以及李普这个前身捡到木剑的地方是否存在着关联?”
这时,王一的目光再次投向村落的后方。那片被郁郁葱葱林木覆盖的山坳深处,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非但没有显得明媚,反而因陡峭的山势和过分茂密的植被,透着一股沉沉化不开的阴郁。
密林多生瘴气,淡淡的薄雾在林间缓缓流淌,像是某种活物在喷吐气息。那里,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山坳里这个小小的村落。
“山神庙坐落在哪个位置?”王一极目远眺,终于在山脉深处,一座陡峭山峰的半山腰上,隐约看到了飞檐斗拱的轮廓,有着浓密的林叶遮掩,显得格外孤寂神秘。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山林深处特有的腐叶、泥土和淡淡血腥气的混合味道。王一的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顺着背脊爬了上了他的心头。他的拳头下意识地紧握,仿佛这样做能给自己一丝安全感。
“你在看啥呢?这么专注?”
少女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撇撇嘴,“那里不就是山神庙嘛,破破烂烂的,有啥好看的。三婆跟我说过了,等你伤脑袋上的伤好了,得过去上炷香还愿。不过现在嘛…”她用力把王一往回一拽,“现在赶紧回去躺着,风大,别又招了邪风!”
王一被她这突然的一拽,首接一个趔趄,心里很是无奈,只能任由着被她拖回了那间破屋子。虽说只是短短地在村子里走了一圈,他获悉到的信息却是巨大的。
这个名为“靠山村”的贫穷山坳村落,背靠深山,深山里却是隐藏着未知,神秘而危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敬畏着山神同样也惧怕山中的邪祟。
而自己呢,王一,现在是李普,一个差点就死在山里的倒霉蛋,手里却是握着一把似乎与那个“玄天宗”有牵扯,且对自己灵魂有特殊感应的神秘木剑。
更关键的是,还有一伙目的不明的黑衣人,似乎也在山里寻找着什么。莫非他们要找的,该不会…就是这把木剑?
回屋之后,王一的目光锁定在靠墙的木剑上,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探究和决绝。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本来前路艰险的他。或许可以靠这把木剑,也是他唯一能抓住,可能改变命运的“蹊径”。
少女把王一安顿好后,又着急忙慌地跑去准备晚饭了。王一背靠在土墙上,闭上眼,努力回想着触碰木剑时涌入身体的那股暖流。
王一尝试着像小说里看来的那样,用意念去“呼唤”那股力量,或者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去“内视”、“导引”,结果自然而然是徒劳无功。
他感受到了身体的虚弱,胃里先前恶心无比的糊糊和后脑膏药带来的清凉感,其他什么都没有。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少女没有辜负王一的“期待”,端来了一碗颜色更加多彩,气味更加‘浓郁’的……,大概是某种混合了多种野菜和不知名块根的汤?
王一眼一闭,捏着鼻子,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求生意志,硬是一口闷了,中间都不带停顿的,不过代价就是立刻冲出屋门,扶着土墙,干呕了半天。
夜幕降临,山坳里的夜晚显得格外寂静,只有远处山里传来的各种虫鸣声,与不知名野兽的悠长叫声。
少女在屋子一角用干草铺就,再铺上一张草席,打了个地铺,不多时就传来了她的轻微鼾声。
王一目光望着打地铺的少女,心想:“这姑娘心是真大,力气也是真大,好在自己受过了优良的教育…三十好几的男人灵魂在这具青年的躯壳内,不会对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动歪心思。”
王一此时毫无睡意。后脑的伤在木剑气息和膏药残余药力的温养下,己经好了许多,虽然还会有些隐隐作痛,好在己经不会再影响到他正常的思考了。
他睁着眼,面朝茅草屋顶,看着从中透下来的一丝光芒,还有在黑暗中听着少女轻微的鼾声,脑子也不由地放松了些许。
就在他准备合眼睡觉时,一丝极其轻微,几乎被周遭的虫鸣声、轻微鼾声掩盖的枯叶踏碎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沙…沙沙…
这不是风声,更像是…鞋子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并且,这发出这声音的还不止一个!
王一这时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赶紧屏住了呼吸,身体僵首,不敢微动,怕身下的床板发出奇怪的声响,一双眼珠缓缓望向“沙沙”声传来源的方向。
幽冷的月光透过由草纸糊就的窗户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了,王一能感受到脚步声就停在窗外!
借着那月光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王一看见窗纸上,映出了几个模糊修长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