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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李观一着实有些傻眼，看向身旁之人的目光古怪至极。
不是，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合适吗？
要是你舅舅知道了，那个剑南王不会提着剑砍了我吧？李观一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转念一想，不是自已带东方龙珺来的，自已才是被带来的那个，没事了，应该。
还好，自已没有穿着那一身道袍，看见乔装打扮的东方龙珺，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选择了换一身衣服。
虽然说道袍其实不只是道士穿，道袍，道服，与道士的制式服装有所区别，却是颇受文人雅士喜爱的常服。
此刻站在李观一身旁的，并非那一身好红衣裙头顶凤冠的银发女子，而是一个小白脸书生，秀气非凡。
一身书生袍，白衣如雪，身段高挑，不比李观一矮上多少，手持折扇，春风拂面，风度翩翩。
一头银色长发被头巾包裹，掩藏了起来，除了银色眼眸之外，带有某位公主殿下表征的标志性容貌都被掩藏了。
容貌俊秀，皮肤显得过于白了些，但眉宇间的英气，竟是让人将这娘里娘气忽略了去。
毕竟这个人本来就强势霸道，身上没有多少女子的娇柔之感，男装竟是显得并没有多违和。
不过李观一很不解，目光自某人的胸前扫过，女扮男装这种事，还真能做到啊？
他不理解，君子藏器于身，可你这怎么藏得看不出来的？这书生袍又不是那宽大的祭袍。
不过李观一没有多问，这种事就算疑惑好奇，也问不出口，不太礼貌。
尤其是东方龙珺很可能反手就给他一巴掌，惹不起。
熟归熟，但李观一又不是傻子，心里什么话都能问出口。
哪怕他真的是好奇，可问出口定然被人当成痴汉变态。
而且，相比起东方龙珺带他来的地方，如何藏器于身这件小事，反倒太过平常了。
此刻两人站在一座华美的阁楼前，此处喧嚣更胜其他地方，往来之人更是多衣着光鲜者，阁楼之上，女子笑语不断。
烟花柳巷之地，没有比之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那阁楼上天仙阁三个大字，鼎鼎大名。
你一个公主，带着我一个道士来这种地方？
虽然我是假道士，可你是真公主啊。
东方龙珺目光四处张望，看起来兴致勃勃的模样。
察觉到李观一古怪的目光，略感疑惑。
“怎么了？我问过星回了，他说男人最喜欢去的对方就是这种啊，而这里，就是锦官城内最好的去处，他不敢骗我，他说男人都喜欢来这里，除非没有银子。不对吗？”
“......”
世子殿下说得很对，不过他不知道你打算来吧，不然我觉得他不敢跟你这么说，李观一心道。
“你以前可曾来过？”
李观一摇头：“不曾。”
这是实话，他真没来过这种性质的地方。
“是吗？正好，本宫今日带你去开开眼界。”东方龙珺微仰着头，下巴抬得老高，自信笑道。
李观一嘴角抽了抽，开开眼界倒是真的，他毕竟没来过。
看看着近前之人，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他被一个女子带去逛青楼，这着实让人心情微妙。
“你对这种地方很熟？”李观一问道。
“当然，我让唐姨专门收集过消息，打探过。”
李观一看着那张自信满满的面孔，心中了然，那就是没来过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多熟了，毕竟这天仙阁就是他们四象教的产业，结果就这？
李观一这才注意到，那个时常跟在东方龙珺身边的妇人今日不曾露过面？莫不是被某人有意支开了？然后自个儿跑到这种地方来凑热闹？
“是吗？我倒是见识少了，所以，这什么地方？”
“这里是那群读书人与权贵子弟最喜欢来的地方，隔三差五就有文会诗会什么的，很多诗词文章也都从这种地方开始流传出来，是出了名的雅事之地，往来无白丁.......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
“你说得没错。”
但片面，所以对不对就不好说了，李观一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你还真以为这是什么文人雅士汇聚之地啊，很明显某人得到的情报是经过精心筛选的，不想让她接触这方面的东西。
“是吧，怎么？你不喜欢这种地方？”
“谈不上喜不喜欢，我崇尚大道独行，对结交同道之友兴趣不大。”李观一看出了某人的半吊子认知水平，随意回应道。
东方龙珺皱起了眉头，目光之中带着疑惑：“你在突然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她没听懂，这是当然的。
李观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思。
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呗，他对这种场合确实有着几分好奇心，当然，他说喜好大道独行也是真的，对拯救可怜女子没有什么想法。
眼见李观一不愿意说话，东方龙珺也就没当一回事，反正在她眼里，天下当真无处不可去，更何况这还算是属于她的产业。
虽然负责这些事务的是朱雀的人。
“对了。”刚走出两步，东方龙珺又回过头来看向李观一，“在这里，你该称呼我什么？”
李观一打量了一眼乔装打扮的某人，顿时心领神会，这是不能叫她公主殿下或是尊者了。
“东方兄？”李观一试探地问道。
对面之人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嫌弃：“你这有什么区别？谁不知道东方这个姓氏？”
额，说得有道理，现在锦官城内姓东方的，只得两个人，一个是剑南王妃，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某人。
东方龙珺抬手指了指自已，一双眼眸微眯，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你得学那些个读书人，称呼我为龙兄才是。”
隆......龙兄，李观一无奈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到底打算来这干嘛？真就为了开开眼界？”
“不然呢？”
“好吧，除此之外你还顺便想做些什么？”李观一换了个问法。
李观一总觉得东方龙珺对于此行热情似乎太高了，超出了好奇心的范畴，多半想搞点别的事情，这是他基于对某人的了解做出的合理推断。
“顺便吗？我就是想看看书院那些个书生打算干嘛，今天听说有些热闹，几年前说过我坏话的那几个蠢货也来了，可笑，被我扔进池子里泡了泡，他们反倒长了脸了，呵。名声大得很，什么不畏权贵，有气节，威武不能屈，你说好不好笑？”
龙珺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李观一想了想，倒是想起来她说的是谁了。
这都什么时候的陈年旧账了？你这也太记仇了吧？不应该啊，按照你这性子，不得直接再给他们踹水里去一次？
那几个人李观一这段时间混迹书院，也听说过。
当初被东方龙珺打过，不仅没有丢脸，反倒声名鹊起，得了个威武不能屈的名声，好一个铁骨铮铮。
对于这种事，李观一其实看得明白，无非就是营销造势，搏点名声，读书人最喜欢这个。
刚好某人名声不太好，又犯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忌讳，蛮不讲理的一方是谁就不用说了吧？对错已然不重要。
哪怕当初那几个人挨打是因为背后阴阳怪气被抓了个正着，可打死不承认，理就扯不清。
“他们又招惹你呢？”
“没有！”龙珺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看来是招惹了，可能是闹出了什么让这位听了不爽的风声，但估计也只是些捕风捉影的话。
不然结果肯定不会是这般，悠悠之口，本就不可堵。
恐怕让东方龙珺更不高兴的是，自已打那几个人一顿，不仅不能让他们丢脸，反倒像是自已仗势欺人，助涨他们的声望。
她想要的，是落他们读书人最看重的颜面。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毫无疑问的是，只要不怕翻脸，打人打脸才是最有效的选择。
“二位公子面生，第一次来？快里边请！”
两人刚走到门口，几个姑娘便是围了上来，目光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李观一身形往后躲了躲，一副我只是小跟班的姿态，避过了靠上来想对他伸魔爪几道身影。
不过落在对面几位姑娘眼中，反倒是更确信这是第一次来的，更加热情了。
东方龙珺也有些懵，不过眼见李观一望过来的看戏的目光，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那叫一个龙骧虎步，器宇轩昂。
李观一看得好笑，逞什么强啊，大家都是菜鸡，你装什么老司机？真论起来我见识比你多多了好吧。
摇了摇头，李观一跟了上去，反倒更从容许多，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空气之中弥漫着胭脂水粉的气息，香气弥漫。
不过香气混杂，没有适应之时，只觉得腻人。
但不可否认，这是个玩乐的好地方，是这个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娱乐场所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