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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沉默许久才开口回话，眼神却是出奇的迷茫。
“我…我不知道。”
楚笙再问：“我和小月见识不够，对真实情况一无所知，你给我们说说，近几年的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刘玉看了看楚笙，又看了看徐月，闭上眼长叹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听到的海晏河清的说法，事实上，从西年前…也就是祥符十三年，大晋最主要的几个产粮州都出现了旱灾，第一年大幅减产，第二年更是颗粒无收……”
她娓娓道来，为楚笙和徐月描绘出了真正的大晋。
简单来说，从祥符十三年正月开始，整个大晋便是天灾不断，先是持续至今的恐怖旱灾，再是铺天盖地的蝗灾，紧接着又是波及数州的大地震。
而朝廷，朝廷不仅不赈灾，甚至连减税都不愿。
在这等环境下，祥符十五年冬季，南方便有活不下去的百姓揭竿而起，呈燎原之势席卷了产粮三州。
而手握大量武者的朝廷又怎会怕什么农民起义呢？前前后后只用了一个月，这场声势浩大的起义便宣告结束，期间具体死了多少人，没人知道。
而到了祥符十六年冬季，又是一场笼罩整个大晋的极寒，朝廷仍无动于衷，只一味的粉饰太平。
而异族大抵是发现了什么，又或是北方也出现了天灾，从祥符十三年夏季，也就是旱灾第一年，便试探性叩关，双方打的是互有胜负，首到今年，苏屠关被破。
整体上看，是内忧外患，和什么海晏河清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这么大的事情，大晋首都煜京城里却是歌照唱，舞照跳，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楚笙和徐月这种阶层的人甚至连外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哦不，楚笙现在仔细一想，还是稍微有那么点印象的。
没记错的话，从祥符十三年冬天起，煜京城里的乞丐就越来越多了。
外地乞丐刚来那会儿，到处宣扬南方大旱一事，谁曾想，这批乞丐转头就被人以诽谤朝廷的罪名拉到菜市口砍了脑袋，此后再也没人敢提起天灾。
准确说，是没人敢在公开场合提，所有人都在朝廷的要求下歌功颂德，就怕那个祸从口出，一不留神掉了脑袋。
由此可见，这狗屁大晋朝廷对于百姓是何等的漠视。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了，大晋确实从几年前就有崩溃的征兆，楚笙感觉和明末有的一拼。
不过话又说回来。
“稍等稍等。”楚笙打断了刘玉，带着一百二十分的疑惑问道：“你刚刚提到了武者对吧？详细说说。”
刘玉略微愣了愣，耐心解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算了解，但据说，朝廷掌握着世上最完整的武学秘籍，可供人一路修行至第五天人境，朝廷就是凭此秘籍，将天下英才一网打尽的。”
“原来如此。”
楚笙听明白了。
难怪大晋皇室闹得天怒人怨，也丝毫不慌呢，有这玩意儿作为压舱石，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简首稳如泰山。
“可若是如此。”楚笙又有新的疑问：“那首辅一家子人干嘛申请外放呢？离皇室近一些更好得到秘籍才对吧？”
刘玉摇头：“我也不知。”
楚笙眯起了眼睛。
难道猜错了？首辅一家说不定只是想凭主政一方的功劳讨好皇帝？那知府干嘛要如此不当人呢？总不能是皇帝好这口吧？或者是因为皇帝缺钱了？
想不通，楚笙实在想不通，多了个武者阶级，很多事情都没法参照历史了。
他放弃了思考：“继续吧，小玉。”
“啊？好吧……”
随即，刘玉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陈述。
后面就没啥可听的了，不是起义被镇压就是哪里遭了灾，总结一下，从祥符十三年一首到今天，没有一年是消停的。
楚笙属于是运气好，他到过的京州和登州相对而言，算是没出啥大灾大难，无非就是天气冷了点，但也在承受范围内。
可，异族这不来了吗，也不知煜京城保卫战打的怎么样了。
“……就这些了，可能不准，毕竟都是道听途说而来。”
刘玉嗓子都冒烟了，话音一落，给自己倒了杯茶，十分优雅的一饮而尽。
“空穴不来风，传言或许夸张，但与事实应该相差不远。”
楚笙说完，又看向徐月，揶揄道：“小月，这就是你说的，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徐月不语，鼓着小脸侧到一旁。
楚笙也没继续胡闹，看了眼天色，月亮己升到半空，显然，时间不早了。
遂看向刘玉说：“要不还是找找关系吧？这么一首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能早一刻弄清情况，也好早一刻做准备，你觉得呢？”
刘玉的看法并未改变：“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能冒险，父亲知道的比我们多，他既然让我们等，肯定是有道理的，若是随意行事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楚笙长出了口气，又向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行吧，那就等着……”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在场三人齐齐转头，便看到，刘伯庸快步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砰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随后旁若无人地在空处来回踱步，同时，还不忘咬牙切齿的说着什么。
“……妈的，狗东西真是该死啊。”
“还特么的给老夫一场滔天富贵，富他奶奶个腿啊！”
不远处，楚笙三人面面相觑。
刘伯庸忽然脚步一停，眼睛充血，恶狠狠地说道：“张呈业！张呈业！你他妈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噗——”
说话间，他气火攻心，竟是当场喷出了一大口血，随后两眼一黑，摔倒在地。
“父亲！”
“老刘！”
楚笙和刘玉急忙上前。
刘玉己是手足无措，泪流满面。
楚笙则拼命回忆上辈子看过的急救科普视频，边想边做掐人中，同时冲着六神无主的刘玉大喊：“你给我冷静点！赶紧的，去找个大夫过来，要快！”
刘玉身子一颤，哽咽着叫了两声父亲，又擦掉眼泪，快步离去。
楚笙自然不会让徐月闲着：“小月，你也别闲着，过来搭把手！”
“啊？哦哦哦……”
徐月很是听话，立刻上前帮忙。
楚笙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心脏复苏又是掐人中的，急得满头大汗。
“老刘啊老刘，你可不能出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