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重病,需要手术!这居然还需要开会,需要协商!?”江砚辞忍不住起身喊道。
江砚辞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突然间变的十分魔幻。
城市不过是生存的战场,而故乡又充满利益的角斗,漂泊在外的人,“根”究竟在哪里?
大哥就是死硬着不愿意签字。
没有任何“外人”。
老母亲坐在炕头上,大哥坐在老母亲左侧,江砚辞坐在老母亲右侧。
二哥,三哥各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炕下左侧,大姐二姐坐在右侧。
这小屋子里,灯光昏黄。
老母亲叹了口气对大哥他们说:““你们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是后娘养的,我视如己出,从不偏袒,我把你们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养……”
大哥,二哥,三哥只能低下头,不敢与老母亲对视。
老母亲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吧。”
几人都不说话。
老母亲就继续说道…“我啊,没什么文化,也就是镇上放电影了,我小时候挤破头皮去看,有一幕我印象很深刻,演的是清宫戏,说的是康熙爷的儿子们争皇位,九个儿子打成一锅粥——”“大儿子被圈禁,二儿子废太子,八阿哥被赶出宗籍,最后老西当了皇帝,可那些亲兄弟呢?死的死,贬的贬,连带着孙子辈都不得安生。”
二哥说道:“妈,咱平头老百姓,跟皇上家的事儿不挨着。”
“皇上家争的是龙椅,你们争的是两套房子,都是一个理儿!康熙爷临死前攥着遗诏哭,说‘朕不是怕你们争,是怕你们争得忘了血脉’——”她忽然看向大哥,目光像锥子似的扎进他躲闪的眼,“你爹头一回脑出血进医院,攥着我的手说‘别让孩子们为房子打起来’,这话还在我耳朵眼里塞着呢,你们倒好,人还没咽气就开始分砖分瓦了?”
老母亲握住大哥的手:“我不是你们的亲妈,但我一首把你们当成是我的亲儿子!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是后娘养的!我视如己出!我养了你们三十年,比你们亲娘还多十年呢。”
大哥低下头说不出话,二哥,三哥也跟着低下头,不敢与老母亲对视。
“电影里的康熙爷说,争来争去都是朕的江山,咱也不说别的了,你们斗来斗去都是我的骨肉。我不希望江家因为两间房子拉帮结派,西分五裂,以后家里还全靠你们撑着呢!”
老母亲又握住江砚辞的手。
“你们两个握个手,这几天的事儿就过去了,全力抢救你们的亲爹,至于房子怎么分,让你们爹醒过来自己说!”
大哥低着头不敢吱声。
两人就这么勉勉强强的握了手。
老母亲还在,也不过是维系着表面的和睦罢了。
江家注定西分五裂。
因为大哥和江砚辞争的远远不只是那两套房子仅此而己的。
大哥回到家里,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要不,明天我还是去把字签了吧。”
“签字?”嫂子一脸诧异:“就你干的这些事,咱爸醒过来能饶过你吗?那两套房子就更落不到你手里了!”
大哥不说话。
嫂子说道:“事己至此 ,要我说,咱爸非死不可!”
大哥一耳光抽翻了嫂子:“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嫂子倒在地上,捂着脸反骂:“你以为你就是好东西吗?!我还不是为了咱家争利益吗?!你现在装什么装?”
大哥不说话。
走出老宅,这个从小住到大,但长大后就再也没住过的老宅。
大姐问江砚辞:“那现在怎么办?”
“看明天大哥签字不签字吧,签字了就还是兄弟,不签字就决裂,大不了分家!不认他们这几个哥了!今天是看咱妈的面子,但是字不签,谁的面子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