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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百合回到家，屋内空荡，林赫野并未归来。
她盯着静默的手机，最终还是没拨通那个号码。这段日子，他像被卷入了一场无形的风暴，忙得脚不沾地，连面都见不着。从最初相恋时的一日数次，到如今的数日一次，现在更是连个照面都没有。
她不得不承认，心中是有期待的。可她不愿主动，骨子里的骄傲让她固守着最后一丝矜持。她多希望他能重拾往昔的热情，那样，她便有了理由，去正视内心翻涌的欲望，为那份悸动寻一个恰当的借口。
夜深人静时，她常常陷入沉思，究竟是何时被他吸引？是初见时他身上那缕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清新而沉稳，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在她心底缓缓晕开；还是困境中他义无反顾的援手，如同一束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她彷徨的前路；亦或是他提及的童年往事，那些坎坷与挣扎，让她心生怜惜，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然而，无论最初的心动源于何处，有一个事实毋庸置疑，肚子里的小生命，正在悄然成长。这个意外的礼物，让她的世界突然变得复杂而沉重。她明白，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下去，必须尽快做出抉择。时间不等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决定只会越来越难做。
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她望着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却找不到答案。
她约了夜间门诊，这就是她着急回家的原因。她原本己在心底打好算盘：若林赫野在家，便要他陪自己去医院，由医生亲自向他揭晓怀孕的喜讯，再不动声色观察他的反应。可此刻空荡的屋子无声宣告着他的缺席，她忽然觉得连老天爷都在劝她放弃这个孩子。
海城的夜间门诊多隐匿于高档私立医院。当超声探头覆上苏百合涂满耦合剂的小腹时，医生的惊叹声打破了诊室的寂静：“您这是自然受孕吗？是双胞胎呢！”
她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未作回应。
“这个年纪还能自然怀上双胎，实在太少见了。” 医生指尖轻点屏幕，“不过着床位置有些偏下，近期千万不能剧烈运动，一定要格外当心。”
与此同时，隔壁诊室里，叶芙蓉正半躺在诊疗床上。下午那场车祸中，她的头狠狠磕在挡风玻璃上，当时男人的蛮不讲理让她暂时忽略了痛感，此刻夜幕深沉，头痛如潮水般翻涌而至，助理小郑匆匆将她送到酒店旁的仁爱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中央空调的冷风钻入鼻腔，两个女人隔着一堵白墙，一个在超声影像的雪花点里看见生命的双影，一个在脑 CT 的灰阶图中寻找疼痛的根源，却都不知道结果。
当苏百合与叶芙蓉各自攥着影像报告走出诊室，在走廊狭路相逢时，空气里骤然漫开几分微妙的凝滞。苏百合一如既往地颔首示意，唇角勾起得体的弧度，叶芙蓉却只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未作回应。毕竟就在几小时前，眼前这女人的 “男人” 才从自己这儿讹走一笔现金，此刻再看她温婉的模样，只觉得处处透着虚伪的嫌疑。
待苏百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叶芙蓉却突然折返，推开刚才那间诊室的门。她刻意放软声调，指尖着报告边缘，对医生露出一抹熟稔的笑：“我刚送朋友出去，她的情况... 您都跟她说清楚了吧？”
“报告己经给她了，双胎妊娠的注意事项也交代得很详细。” 医生收拾着超声探头，抬眸时瞥见叶芙蓉眼底闪烁的探究，“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叶芙蓉指尖一顿，脑海中突然闪过苏百合方才在走廊里的神情，那抹藏在礼貌下的怔忪，像极了偷腥被抓的心虚。再联想到她深夜避着丈夫来看诊的细节，她几乎立刻在心底勾勒出一出 “绿帽子” 的戏码。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她轻轻摇头，仿佛知道了某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那种男人，活该被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