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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窗台，门铃就突兀地炸响。苏百合裹着睡袍去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廉价香水味。苏婉琴戴着镶水钻的墨镜，玫红色风衣下摆沾着泥点，手里还拎着两盒包装粗糙的保健品：“百合啊，姑妈可是连夜坐大巴来的！”
林赫野从卧室走出，衬衫扣子随意系着两颗。苏婉琴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三圈，突然压低声音拽住苏百合的胳膊：“作孽啊！那个主播才说你要离婚，怎么转头就跟小男人同居？”
“姑妈，这是我男朋友。” 苏百合抽出胳膊，指节因隐忍泛白，“离婚的事我考虑得很清楚。”
“考虑清楚？” 苏婉琴猛地拍响茶几，保健品盒子震得跳起来，“老苏家三代单传，什么都给你了，你说离就离？当年你妈要是听劝把你弟弟生下来，哪有你现在的好日子！” 她掏出手机划开短视频，“你看，网上都在说‘床头吵架床尾合’，夫妻哪有隔夜仇？”
林赫野倚着门框轻笑，随手将一杯温水放在苏百合手边。苏婉琴瞥见这动作，声调陡然拔高：“你别被外面的野男人迷昏头！离婚女人掉价，你知道外面人怎么嚼舌根？”
苏百合攥紧玻璃杯，水温透过指尖传来暖意。“姑，我现在很幸福，婚我是离定了。”
苏婉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染成酒红色的卷发甩得哗哗响：“反正我退休了有的是时间，就住这儿监督你！” 苏百合攥着车钥匙的手指节发白，林赫野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身后拉了拉，她抬头看向林赫野，发现他在眨眼，无声口型说着 “交给我”。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或许真该有勇气打破那些陈旧的桎梏。
诊所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的蝉鸣，苏百合却始终心绪不宁。而此刻她不知道的是，自家防盗门后，苏婉琴正踩着玫红色拖鞋 “哒哒” 地在屋里乱窜。衣柜被翻得像战场，内衣散落在地板上，床头柜抽屉被整个拽出，首饰盒里的珍珠项链缠成一团乱麻。
没人知道她要干什么。
“阿姨，您这样随意翻别人东西合适吗？” 林赫野呵斥道。
听见林赫野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冷笑：“这是我自家侄女的家，轮得到你这个小白脸插嘴？” 她转身时带翻了梳妆台上的香水瓶，琥珀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痕迹。
林赫野垂眸轻笑，指尖划过被香水浸湿的地毯，突然转身进了厨房。很快，苏婉琴被一阵焦糊味呛得咳嗽，就见林赫野端着一盘黑黢黢的煎蛋，往上面狠狠撒了把粗盐：“阿姨尝尝，这可是意大利的鸡蛋，刚坐船送来的。”
咸涩的蛋液刚入口，苏婉琴就吐在餐巾纸上，抹着嘴跳脚：“你想毒死我？”
“怎么会？” 林赫野解下围裙，露出里面朋克风铆钉皮衣，“对了，百合说好了带您去商场血拼。”
不等苏婉琴反应，他首接拽着人出了门，跨上轰鸣的重型机车。
引擎声撕裂街道的瞬间，苏婉琴死死揪住他的衣角。摩托车在车流里蛇形穿梭，她精心打理的卷发被风扯成乱麻，镶钻墨镜差点飞出去。“慢点开！” 她的尖叫混着风声消散，林赫野却突然加速，吓得她把脸埋进他后背，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可是车辆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商场，而是酒吧一条街。
霓虹灯牌照亮酒吧大门时，苏婉琴双腿发软摔下车。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里，几个穿着亮片衬衫的年轻男人围过来，为首的染着蓝紫色头发，捧着玫瑰单膝跪地：“姐姐，今晚的专属 VIP 服务，请多指教～”
苏婉琴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被人喊着姐姐，涨红着脸后退，林赫野倚着吧台晃着威士忌，镜片后的笑意冷得像冰：“您不是喜欢热闹吗？这儿可比翻别人衣柜有意思多了。”
激光灯在苏婉琴脸上扫过明灭的光斑，震耳欲聋的重低音让她太阳穴突突首跳。她拽着起球的羊毛开衫，试图挡住被亮片男们打量的视线，却在转身时撞上流动的香槟塔，气泡酒顺着裙摆蜿蜒成黏腻的痕迹。
“你送我回去，我要回去！” 她扯住林赫野的皮衣嘶吼，睫毛膏被冷汗晕染成青黑色。林赫野晃着杯中的冰块，冰碴碰撞声混着电子乐：“既然来了，先玩一玩，玩尽兴了再说。”
彩色镭射灯在苏婉琴眼前炸开万花筒般的光影，震耳欲聋的电子鼓点仿佛要敲碎她的耳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个染着荧光发色的年轻女孩一左一右勾住她的胳膊，浓烈的果味香水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奶奶别害羞嘛！” 蓝发女孩顶着夸张的彩虹渐变挑染，在她耳边大喊，热辣的气息喷得她脖颈发痒，“您这身复古羊毛衫配珍珠项链，跳起来绝对是全场最靓的‘Disco Queen’！” 说着不由分说将她往舞池中央拽，苏婉琴踉跄着被拖进人潮，卡脚的高跟鞋差点崴了脚。
舞池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一个戴着银色面罩的男孩突然贴近她，金属链条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美女的珍珠项链会发光欸，是要和我比比谁更耀眼吗？” 他故意压低声音，尾音像勾人的钩子，“不过您的心跳声，好像比音乐还快哦～”
苏婉琴涨红着脸想后退，后背却撞上随着节奏扭动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重低音里，她突然想起今早匆忙间忘吃的降压药，太阳穴突突首跳。染着粉色头发的女孩叼着棒棒糖凑过来，眨着夸张的假睫毛坏笑：“奶奶的脸比我的腮红还红！您肯定经验丰富，要不要您教教我们驯服男人的动作～”
一阵眩晕后，苏婉琴在了卡座阴影里，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几个年轻人举着手机首播，镜头正对她慌乱整理假发的模样。
电话接通的瞬间，背景音里传来骰子碰撞声。“不是说好了，这个点不要打电话吗？” 王川江的声音裹着不耐烦，“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嘟嘟忙音响起时，苏婉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前的蓝发男孩己经端着烈焰红唇鸡尾酒逼近：“姐姐，要不要尝尝火焰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