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地宫的石阶在烛火中泛着青灰,陈玄的机械义肢刚踏上第七级台阶,石壁上的石灯笼突然爆裂,蜡油混着火星溅在他鳞甲上,显形出缠绕的九环蛇纹 —— 那是「人柱力绞杀阵」启动的信号。他感觉有万千锁链从骨髓深处迸发,肩甲的冥骨铁鳞片竟在绞杀阵的轰鸣中片片剥落。
"陈哥!你的骨甲..." 赵铁柱的炭笔从指间滑落,颈侧紫斑在虹吸作用下被拉长,像被无形的手拽向地宫深处,"月柔姐说过,这是议会用初代剑鞘骸骨设的局..."
话未说完,头顶的穹顶突然裂开,十二道赤焰锁链携着冥骨铁倒刺砸落,链头刻着与陈玄骨甲相同的双徽记,却被九环蛇纹侵蚀得面目全非。陈玄的钢刀在掌心凝成半截,便被锁链吸走刀刃,机械义肢的齿轮发出濒死的哀鸣,竟连拟态能力都无法启动。
"柱儿,躲到壁画后面!" 陈玄的暴喝混着鳞片崩裂声,他看见赵铁柱被虹吸力量拖向地宫中央的祭坛,祭坛上刻着与血澜之心相同的裂痕图案,"用你的炭笔... 在锁链上画倒焰纹!"
少年的指尖在地面划出火星,紫斑血却在接触锁链时被吸收,反而让锁链发出更耀眼的赤焰。赵铁柱感觉有万千冰棱刺进血管,颈侧的紫斑几乎要被扯离皮肤,却在此时看见壁画上的抗潮英雄 —— 他们的骨甲形态与陈玄此刻的鳞甲分毫不差,只是胸口都嵌着与赵铁柱相同的紫斑。
"陈哥!壁画上的英雄..." 赵铁柱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认出某幅壁画的英雄腰间挂着捕快腰牌,编号正是「丙字零号」,"他们的骨甲,和你在血澜界融合后的形态..."
陈玄的紫焰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壁画上的英雄们手拉手组成长城,抵御着翻涌的血潮。而在壁画尽头,初代剑鞘单膝跪地,胸口的双焰纹正与赵铁柱襁褓上的印记重合。这不是陷阱,是抗潮英雄们用骸骨设下的、专门对抗议会的最后防线。
"所有骨兵!突破空间限制!" 陈玄的暴喝震落壁画上的积灰,他感觉心口的银牌碎片在剧痛中发热,"赤焰城的同袍、幽冥宗的死侍,老子的骨甲还没碎!"
地宫深处传来骨骼摩擦的轰鸣,千具骸骨士兵竟从壁画中踏空而来。这些曾在赤焰城废墟、幽冥宗冰海并肩的骨兵,此刻眼窝中的鬼火连成一片,锈剑相击形成的光墙,正是壁画上「骸骨长城」的具象化。
"李大哥!王捕头!" 赵铁柱的眼泪砸在祭坛边缘,他看见排头骸骨正是三年前死在屠镇的张二哥,腰间还别着那柄断刃,"你们不是在裂隙里..."
"小主子,咱们的骨头,早和你的血绑在一块儿了。" 张二哥的骸骨发出空鸣,锈剑劈开袭来的赤焰锁链,"总班头说过,只要紫斑还在跳,咱们的鬼火就不会灭。"
陈玄的机械义肢在骸骨长城的掩护下重组,他看见地宫中央的祭坛显形出议会的终极铭文:「双生宿主的骨血,方能激活初代剑鞘的镇魂碑」。而在铭文下方,赵铁柱的炭笔涂鸦不知何时爬满石壁,那些歪扭的笑脸与倒焰纹,正将九环蛇纹逐个吞噬。
"陈哥,祭坛的裂痕在呼应你的银牌!" 赵铁柱的紫斑血突然逆流,在祭坛表面画出初代剑鞘的完整图腾,"月柔姐说过的镇魂碑,其实是咱们的..."
话未说完,地宫深处的血澜之心突然发出轰鸣。陈玄感觉有万千记忆涌入脑海 —— 初代剑鞘在皇陵地宫刻下骸骨长城时的决绝,抗潮英雄们将自己的骨头嵌进壁画时的悲壮,还有李大哥临终前将赵铁柱塞进他怀里的温度。他的骨甲鳞片在剧痛中重组,竟与壁画上的英雄完全一致,只是胸口的人类皮肤,此刻正发出比任何冥骨铁都耀眼的光。
"柱儿,握住我的手!" 陈玄的暴喝混着长城崩塌声,他的羽翼扫过祭坛裂痕,竟将赵铁柱的紫斑血与自己的银牌碎片融合,"咱们不是祭品,是抗潮英雄们等了百年的、让长城重新站起来的钥匙!"
赵铁柱点头,紫斑血在祭坛刻下最后一笔,整个地宫突然亮如白昼。陈玄看见骸骨长城化作万千光点,每个光点都映着他们在废墟中度过的日夜:乱葬岗的篝火、赤焰城的烤饼、幽冥宗冰海的涂鸦。而在光点中央,祭坛的镇魂碑缓缓升起,碑身刻着的不是议会的咒印,而是赵铁柱画的、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
地宫深处传来水流涌动的轻响,陈玄的紫焰瞳孔 "看" 见,在镇魂碑后方的暗门里,血澜之心的光辉正在闪烁,却也伴随着议会残党的咒印波动。他抱起赵铁柱,机械义肢的齿轮声第一次与骸骨长城的共鸣同步,而少年的炭笔,正准备在暗门内侧画出新的路标 —— 那是只有他们能看懂的、通往希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