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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城的寅时三刻还沾着夜露，陈玄的冥骨铁佩刀在腰间轻响，刀柄上的烤饼涂鸦被晨露浸润，竟像刚出炉般冒着热气。他望着停在城门口的骸骨战车，车轮轴上密密麻麻刻满赵铁柱三年来的涂鸦 —— 从乱葬岗的第一个笑脸，到昨夜新画的、给巨像准备的「烤饼陷阱」图案，每道刻痕都嵌着紫斑血，在晨曦中泛着流动的光。
"陈哥，把烤饼模子挂在车头！" 赵铁柱正趴在战车顶，用冰棱笔袋里的紫斑血给车辕画护行符，少年的布鞋踩过冥骨铁车板，发出与三年前相同的、带着温度的闷响，"月柔姐说，战车核心用的是初代剑鞘的肩甲碎片，闻到烤饼香就不会迷路..."
陈玄将青铜烤饼模子挂在车头，模子边缘还留着昨夜烤饼时的焦痕。他伸手按住战车核心，感应到初代剑鞘的残魂正在沉睡，却在触碰到烤饼模子时，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带着笑意的共鸣 —— 那是三年前在废墟中，老英雄的骸骨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烟火时的震动。
"总班头，护城骸骨们把紫斑麦粉藏在车轮暗格里了。" 小虎的鬼火飘战车旁，眼窝中的光映着车身上的巨像拆解图，"他们说等遇到骨渊巨像，就用麦粉在它关节处画黏合剂，让那些偷来的骨头..."
"让骨头想起自己曾是牧民的耕牛、匠人的凿刀。" 陈玄接过话头，指尖抚过战车侧板上的赤焰城地图，那里用紫斑血标着每处烤饼铺的位置，"柱儿，把咱们的「冰焰行军炉」固定在车顶，记得留出画符的空间..."
"知道啦！" 赵铁柱蹦跳着落地，冰棱笔袋在腰间晃出一串脆响，"月柔姐给的腐骨花种子我藏在炭笔筒里了，等路过霜狼部毡房，就撒在他们的图腾柱下，让花香跟着巨像的脚印..."
城头突然传来医书翻动的脆响，林月柔的身影出现在箭垛后，手中捧着的不再是泛黄的典籍，而是新制的皮质密卷。陈玄看见她翻开密卷的瞬间，纸页上显形出从未见过的星图，中心位置标着「斗气大陆」西个赤焰文，周围环绕着与血澜界完全不同的能量脉络。
"此去北境，若遇极寒冰缝..." 林月柔的声音混着晨风，医书显形出极北冰原的立体地图，冰缝深处隐约可见骸骨巨像的轮廓，"记得用柱儿的紫斑血在冰壁画烤炉，那里的原生骸骨最怕人间烟火..."
话未说完，赵铁柱突然指着城头角落："月柔姐，你看！小虎他们在给咱们的战车叠烤饼形状的烽火台，每个烽火台都刻着咱们去过的地方 —— 乱葬岗、赤焰城、幽冥宗..."
陈玄抬头，看见二十座由骸骨堆砌的烤饼形烽火台正在城头亮起，鬼火在顶端跳跃，连成指向极北的箭头。他忽然想起三年前从赤焰城逃亡时，少年在断墙上画的求救信号，如今那些稚嫩的涂鸦，己变成能照亮整个北境的、带着温度的路标。
"该出发了。" 陈玄按住赵铁柱的肩膀，感受着少年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烫的体温，"此去可能要路过议会残党的旧据点，记得把冰棱笔袋拴紧，别让紫斑血..."
"别让紫斑血被他们偷去当颜料！" 赵铁柱抢过话头，突然从笔袋里掏出个小陶罐，"放心吧陈哥，我给每个炭笔都画了防盗符，要是有人敢偷，笔杆就会变成烤饼夹子，夹得他们..."
少年的话被百姓的欢呼声打断，张婶带着二十个装着紫斑蜜的陶罐跑来，每个陶罐上都系着赵铁柱画的平安符。陈玄接过陶罐时，发现底部刻着极小的字：「给北境的牧民，就说赤焰城的饼，比议会的咒印甜」。
战车启动的刹那，陈玄听见车轴转动声里混着烤饼模子的轻响。他回头望向赤焰城，断墙上的紫焰笑脸正在晨光中舒展，护城骸骨们用鬼火拼出「早归」二字，而在城头最高处，林月柔的密卷正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露出斗气大陆篇的第一行字：「当双焰纹照亮极北冰原，斗气大陆的第一道烤饼香，正从血澜界的裂缝里溢出」。
北疆的寒风在正午时分袭来，陈玄的佩刀自动弹出半寸，刀刃映着远处冰原的反光，却不再是三年前的森冷，而是带着战车烤炉飘出的、麦粉的香气。赵铁柱正趴在车尾，用紫斑血给跟随的二十名书院学徒画保暖符，每个符印中心都嵌着极小的烤饼图案，就像给他们的骨头都穿上了会发热的布衣。
"陈哥你看！" 赵铁柱突然指着地平线，那里的冰原上隐约浮现出骸骨祭坛的轮廓，却在战车烤炉的热气中，显形出烤饼铺的虚影，"月柔姐的密卷说对了，斗气大陆真的存在，可咱们的烤饼香，早就比地图跑得更快..."
陈玄点头，左脸的紫斑胎记在寒风中发烫，那是三年前在乱葬岗被赵铁柱的眼泪烫出的印记。他望着战车上的涂鸦在风中流转，忽然明白，所谓再启征程，从来不是踏上新的战场，而是带着人间的烟火，把每个即将冻结的远方，都变成能听见烤饼香、能看见炭笔画的、新的家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