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的深秋像块冻硬的生铁,捕房仓库的木门被夜风撞得哐当作响,陈玄摸着腰间的刑堂腰牌,指尖划过暗纹时,听见隔壁兵器房传来兵器相撞的闷响 —— 那是刘猛的九环刀特有的震颤声。他回头望向赵铁柱,少年正用炭笔在草席上画着新的商会广告,丝毫没注意到窗外闪过的黑影。
"柱儿,去济世堂拿点腐骨花。" 陈玄突然开口,将装着怨灵核心的锦囊塞进少年手中,"就说... 就说我要熬汤治头痛。" 他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疲惫,眼角余光却盯着仓库梁柱上的阴影 —— 那里藏着三根涂了尸毒的绊马索。
赵铁柱刚跨出仓库,木门 "砰" 地被踹开,二十道黑影如恶犬般扑入。陈玄假装踉跄后退,后背撞在堆着腐骨花的木箱上,鼻尖漫上的苦味让他更加清醒。捕快们手中的钢刀泛着幽蓝,那是浸过幽冥宗毒汁的标志。
"丁九,把核心交出来。" 刘猛从阴影里走出,九环刀拖着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刀疤脸在火把光里像块烤焦的牛皮,"赤焰门答应给老子内班腰牌,只要你..."
"只要我死?" 陈玄打断他,掌心按在腰间的紫水晶残片上,新获得的魔焰力量正在血管里沸腾,"上个月你私扣李老汉的核心时,我就该砍断你的手。" 他忽然抬头,盯着梁柱上的绊马索,"可惜你连设伏都这么蠢。"
捕快们的刀刚劈到半空,陈玄突然激活「魔焰狂血」。紫黑色的火焰从毛孔中迸发,将破烂的校服烧成飞灰,露出底下燃烧着暗纹的躯体。最前排的捕快发出惨叫,刀上的尸毒在魔焰中化作绿烟,反而加速了火焰的蔓延。
"血藤突刺!" 陈玄低喝一声,后腰的溃烂处爆出血色藤蔓,比在裂隙时更长更粗的藤条如活物般游走,将三根绊马索绞成碎片。刘猛的九环刀劈来,却被血藤首接缠住刀身,紫焰顺着刀柄蔓延,烧得他连连松手。
"你... 你是怪物!" 刘猛在火光中尖叫,眼中闪过惊恐。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陈玄总能带回品相极佳的核心 —— 这个外班捕快的身体,早己被诡异能量改造成了行走的兵器库。
陈玄缓步逼近,脚底的青砖在魔焰中裂开细纹:"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他指了指墙上的悬赏令,"' 捕房不养废物 ',现在... 废物该换人了。"
捕快们的钢刀纷纷落地,他们看着陈玄手臂上燃烧的紫焰,看着那些能自由活动的血藤,终于意识到,这个曾经被他们轻视的新人,早己不是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有人偷偷摸向腰间的响铃,却被血藤首接刺穿手掌。
"跪下。" 陈玄盯着刘猛,后者正试图爬向门口。魔焰突然暴涨,将他的官靴烧成灰烬,露出变形的脚趾 —— 那是长期私吞核心导致的诡异侵蚀。
"大人饶命!" 刘猛的刀疤脸贴在青砖上,声音里带着哭腔,"小的只是被赤焰门蛊惑... 您看这腰牌,小的把内班腰牌给您!"
陈玄的钢刀突然抵住他的后颈,却在看见腰牌的瞬间顿住 —— 那是块刻着 "丙字一号" 的鎏金腰牌,正是赤焰门内班首席的标志。他忽然想起,在万宝阁暗格里看见的名单,刘猛的名字赫然在列。
"咔嚓",钢刀落下,却不是人头落地的声音。刘猛发出惨叫,他的跟腱被精准砍断,血珠溅在陈玄燃烧的手臂上,竟被紫焰瞬间蒸发。陈玄捡起鎏金腰牌,指尖划过上面的赤焰纹,发现纹路深处竟刻着幽冥宗的鬼面 —— 又是个双面间谍。
"从今天起," 陈玄转身面对颤抖的捕快们,紫焰在瞳孔里跳动,"捕房的规矩由我定:第一,核心按品相分成,没人敢私吞;第二,赤焰门的密令... 先过我的刀。" 他踢了踢刘猛的尸体,"第三,再让我看见有人背后捅刀,就去裂隙陪血藤过日子。"
仓库外传来赵铁柱的脚步声,少年抱着陶罐冲进来看见满地狼藉,糖葫芦掉在地上都没察觉:"陈哥你又烤火了?" 他盯着陈玄燃烧的手臂,突然笑出声,"这次烧得比上次更亮,都能照见刘猛的刀疤了!"
陈玄忽然感觉一阵眩晕,魔焰狂血的副作用开始发作,溃烂度提示在脑海中闪烁:65%。他摸了摸后腰的血藤,发现藤蔓末端竟长出了细小的尖刺,像极了刘猛刀鞘上的诡异尾巴。
"去把林医师请来。" 陈玄将鎏金腰牌塞进赵铁柱手中,声音里带着疲惫,"顺便告诉城西的村民,明天开始,陈氏商行收核心的价格... 翻倍。"
捕房的晨光来得格外迟,陈玄站在仓库门口,看着捕快们抬走刘猛的尸体。他忽然注意到,刘猛的官服里掉出半张纸,上面画着赤焰城的布防图,重点标记了济世堂和乱葬岗 —— 原来赤焰门早就盯上了他的商会和核心来源。
"陈哥," 赵铁柱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着他的头发,"你的白头发又多了。"
陈玄摸了摸额角,发现灰白的发丝己经蔓延到耳后,在魔焰的余光中泛着微光。他忽然想起在裂隙看见的血藤宝殿,想起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双徽记,终于明白:在这个宗门与官府勾结的世界里,想要不被吃掉,就必须成为最凶狠的狼。
这一日,赤焰城捕房的告示墙被鲜血染红,新贴的命令书压在刘猛的悬赏令上:「即日起,丁九任捕房总班头,凡私吞核心者,断指示众 —— 赤焰门刑堂」。而在告示墙的角落,不知谁用炭笔添了句小字:「总班头的火,能把钢刀烧红!」
暮色漫进捕房时,陈玄盯着新获得的鎏金腰牌,发现背面竟刻着与王顺腰牌相同的密令:「刑堂暗影,血藤为刃」。他忽然咧嘴一笑,将腰牌系在腰间,感受着魔焰与血藤的共鸣 —— 现在,他终于有了与赤焰门对话的资格,而这对话的语言,是钢刀,是魔焰,是让所有心怀不轨者胆寒的,捕房新主的怒吼。
赵铁柱蹲在旁边,用刘猛的九环刀在地上刻着新的商会标志,刀刃划过青砖的火星,与陈玄手臂的紫焰交相辉映。深秋的夜风卷起落叶,却吹不散捕房内新的秩序 ——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藏污纳垢的巢穴,而是陈氏商行崛起的起点,是陈玄在这个腐臭世界里,用魔焰和鲜血烙下的,属于自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