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的晨光像块生锈的铁片,斜斜切进捕房大堂,照在陈玄新换的皂色官服上。他摸着腰间鎏金腰牌上的赤焰纹,金属表面还带着刘猛的体温,身后传来捕快们交头接耳的低语,混着兵器架上铁锈与腐骨花的气味。
"都给老子听好了!" 陈玄猛地拍响公案,震得台面上的朱砂笔滚落在地,"从今天起,外班捕快分成三班轮值:卯时初刻清点兵器,申时正刻汇总核心,戌时三刻报明日行程 ——" 他扫过底下噤若寒蝉的捕快,目光落在昨日还想暗杀他的张三身上,"敢迟到的,就去乱葬岗陪哭尸女数星星。"
赵铁柱蹲在角落,用炭笔在告示墙补画商会广告,听见 "数星星" 忍不住笑出声,被陈玄瞪了一眼才慌忙正色。少年胸前的铜铃铛换成了九环刀形状的新挂饰,那是用刘猛的兵器熔铸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响。
"核心上缴抽成制。" 陈玄抽出张染血的宣纸,那是用刘猛的断指画的分成表,"D 级核心抽一成,C 级抽两成 —— 老子拿的抽成,会换成腐骨花膏和钢刀,谁的刀在裂隙崩了口,老子给补!" 他故意让袖口滑落,露出燃烧着紫焰的小臂,捕快们看见那层能烧融尸毒的角质层,纷纷咽下唾沫。
"总班头,赤焰门的人..." 有捕快欲言又止,盯着陈玄腰间的鎏金腰牌。昨夜城门传来消息,赤焰门的血影卫己过了三道岗,显然是为刘猛的死而来。
"赤焰门?" 陈玄忽然冷笑,指尖划过腰牌背面的幽冥宗密令,"老子现在是刑堂钦点的总班头,他们要找人,先把调令拿给老子看。" 他忽然抽出钢刀,刀刃在晨光中映出自己灰白的发梢,"再敢提赤焰门,就去试试老子新练的血藤突刺 —— 能从后颈钻进去,从眼窝钻出来。"
大堂内鸦雀无声,只有赵铁柱的炭笔在墙上划出 "嘶啦" 声。陈玄看见少年在 "陈氏商行" 旁边画了个举着钢刀的小人,头顶还飘着紫焰,忍不住勾起嘴角 —— 这个曾经在黑石镇被吓哭的少年,如今竟能在满是血腥的捕房里自在涂鸦。
"柱儿,去把城西的李老汉请来。" 陈玄扔出块刻着新印记的木牌,"让他带着新收的核心从正门进,老子要让全城看见,跟着老子混,核心能换银子,还能换命。" 他忽然压低声音,只有赵铁柱能听见,"盯着城门的赤焰门弟子,他们袖口有三道血纹的,是血影卫。"
午后的阳光终于暖了些,陈玄坐在兵器房门口擦拭钢刀,看着新收编的捕快们在院子里练习血藤突刺。这些昨天还想杀他的人,此刻正对着他新刻的训练木桩挥刀,木桩上贴着赤焰门弟子的画像。
"陈哥,你真打算和赤焰门硬刚?" 赵铁柱抱着新领的钢刀走来,刀鞘上刻着歪扭的 "必胜" 二字,"林医师说他们的血影卫能在雾里杀人,比剥皮怪还..."
"怕什么?" 陈玄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赤焰城高耸的雉堞上,"在黑石镇地窖躲着的时候,老子就明白了 —— 这个世界的官,要么吃人,要么被吃。" 他摸了摸手臂上新增的角质层,那里还留着刘猛九环刀的砍痕,"现在老子有了捕房,有了商行,还有你们这些敢跟着老子砍人的弟兄..."
话未说完,城门方向突然传来铜锣声,三长两短 —— 这是赤焰门特有的警示。陈玄看见赵铁柱的瞳孔骤缩,少年胸前的紫斑正随着铜锣声轻轻跳动,与他体内的魔焰力量产生共鸣。
"来得好。" 陈玄站起身,鎏金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去把告示墙的悬赏令换了," 他指了指赵铁柱画的紫焰小人,"就说老子要收血影卫的人头,一个脑袋换十两银子 —— 用赤焰门的银子,赏赤焰门的狗。"
赵铁柱挠了挠头:"可咱们哪儿来的赤焰门银子?"
"刘猛的小金库。" 陈玄忽然笑了,指了指兵器房的暗格,"那老东西藏了三箱金叶子,足够买通半个赤焰城的更夫。"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记住,在这儿混,最重要的不是刀快,是让底下的人知道 —— 跟着老子,有肉吃,有酒喝,还能把吃人的狼崽子,变成咱们刀下的肉。"
暮色漫进捕房时,陈玄站在门口看着李老汉带着五个村民走进来,他们背着的竹篓里,核心碰撞的声音像极了铜钱响。他忽然想起在黑石镇的第一个黎明,那时的他连刀都握不稳,而现在,他的靴底正踩着刘猛的腰牌,听着捕快们喊他 "总班头",感觉体内的魔焰力量比任何时候都要沸腾。
赵铁柱趴在公案上,用刘猛的九环刀刻着新的商会木牌,刀刃划过木板的声音与陈玄擦拭钢刀的声音交织。深秋的夜风卷着枯叶掠过捕房,却吹不散大堂内新的秩序 —— 这里不再是赤焰门的爪牙窝,而是陈玄用魔焰和鲜血搭建的堡垒,是所有在血潮中挣扎的人,暂时的避风港。
而陈玄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赤焰门不会放过他,幽冥宗的血藤宝藏还在裂隙深处,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溃烂度己经涨到了 70%,每一次使用魔焰狂血,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但此刻,他望着告示墙上赵铁柱新画的涂鸦 —— 那个举着燃烧钢刀的小人脚下,踩着赤焰门和幽冥宗的徽记 —— 忽然觉得,这刀尖上的路,他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