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门刑堂的卯时末刻被火光染成紫赤,陈玄的骨甲拟态在第八次斩击后彻底崩解,右肩的冥骨铁鳞甲上嵌着半截赤焰刀。他踉跄着撞开暗门,却看见赵铁柱被萧战天的残躯钉在核心舱冰墙上,颈侧紫斑正被十二根赤焰骨翼的尖刺缓缓剥离。
"陈哥!他的骨翼... 是用你的肋骨做的!" 赵铁柱的声音带着哭腔,炭笔从指间滑落,在冰墙上画出歪斜的紫焰轨迹。少年的校服己被鲜血浸透,紫斑周围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那是冰魂核心被剥离的征兆。
萧战天的躯体诡异地重组,背后九根骨翼哗啦啦展开,每根翼骨的骨髓腔里都流动着陈玄的溃烂脓血:"丁九,你以为毁了赤焰心脏就能赢?" 他的指尖掐进赵铁柱颈侧,核心碎片在掌心凝聚成赤焰血剑的微缩形态,"当年在黑石镇,老子就该剜了这小崽子的紫斑..."
陈玄的钢刀 "当啷" 落地,他看见骨翼的关节处刻着熟悉的捕快编号 —— 那是三年前他从刑堂地牢救出的兄弟骸骨。右腿的咒印突然爆发出强光,显形出萧战天骨翼的弱点:每根翼骨的末端,都嵌着当年屠镇时漏收的核心碎片。
"放开他!" 陈玄的暴喝震碎冰墙,他展开仅剩的半片冰焰羽翼,发现羽翼根部的冥骨铁,正是三年前被萧战天剜去的半块肩胛骨。当羽翼划破赤焰斗气,他终于看清,萧战天的心脏位置,正跳动着从赵铁柱身上剥离的紫斑碎片。
"柱儿的血... 能冻住你的心。" 陈玄的钢刀突然变成冥骨铁剑,剑刃上的双徽记与赵铁柱的紫斑产生共振,"就像三年前,你用赤焰刀砍不断老子护他的手..."
萧战天的骨翼突然刺向陈玄眉心,却在接触骨甲时发出玻璃碎裂声。他惊恐地发现,陈玄的骨甲表面正凝结出赵铁柱的紫斑血晶,那些曾被他视为杂质的冰魂能量,此刻正顺着骨翼的骨髓腔,冻结着每一根赤焰斗气导管。
"陈哥!用你的肋骨当支点!" 赵铁柱的紫斑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他看见陈玄骨翼的弱点,正是当年被剜骨的伤口,"月柔姐说过,冰魂能量会认主..."
陈玄的钢刀骤然斩向自己的右肩,冥骨铁肋骨在剧痛中崩裂,却精准地卡住了萧战天的骨翼关节。紫斑血顺着断裂的骨茬涌出,竟在冰墙上显形出三年前乱葬岗的星图 —— 那是陈玄背着他逃亡时,头顶的星空。
"啊 ——!" 萧战天的惨叫混着骨骼崩裂声,九根骨翼同时坠落。他看着陈玄将断骨插入自己的心脏位置,发现断骨表面竟刻着赵铁柱的紫斑笑脸,那是少年在血澜界为他画的护身符。
赵铁柱的冰魂能量在此时暴涨,颈侧紫斑化作液态漫过冰墙,将萧战天的心脏冻成透明的冰核。他踉跄着扑进陈玄怀里,发现对方的骨甲正在快速崩解,右肩的伤口处露出的,不是冥骨铁,而是带着体温的人类血肉 —— 那是溃烂度突破临界后,唯一留存的、属于陈玄的部分。
"陈哥你的肩..." 赵铁柱的指尖颤抖着抚过温热的血肉,紫斑血自动凝结成冰棱,为伤口筑起防护盾,"月柔姐说过,冰魂能量能逆转骨化..."
陈玄低头,看见技能面板上的「溃烂度」正在疯狂回落,赵铁柱的紫斑血像活物般游走在骨甲缝隙,将崩解的冥骨铁重新锻造成带着体温的鳞甲。更神奇的是,萧战天的骨翼残片正在冰墙上显形出赤焰门的秘辛 —— 原来紫斑血不仅是钥匙,更是能改写人柱力基因的火种。
"柱儿," 陈玄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他捡起赵铁柱掉落的炭笔,在冻结的赤焰心脏上画满胜利的箭头,"还记得咱们在雪地里许的愿吗?" 他指向逐渐透明的萧战天躯体,"现在赤焰门的圣火,终于烧不到你了。"
赵铁柱点头,紫斑血在冰墙上画出两个交叠的身影:一个披着骨甲,一个举着冰棱护盾。当核心舱的冰墙在晨光中融化,他们看见地穴的流民们正举着紫焰灯笼赶来,灯笼的光芒映着萧战天冻结的心脏,像极了当年乱葬岗的篝火 —— 那堆曾温暖过两个孤儿的、永不熄灭的火。
这一日,赤焰门的核心舱迎来了最寒冷的黎明。陈玄的骨甲右肩缠着赵铁柱用校服撕成的绷带,绷带边缘还沾着紫斑血形成的冰棱。他望着少年颈侧重新亮起的紫斑,忽然明白,所谓的冰魂献祭,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牺牲 —— 当他为柱儿斩断骨翼,柱儿的紫斑血,也为他重新浇筑了带着温度的骨甲。
萧战天的尸体在冰棱中逐渐崩解,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自己穷尽百年研究的人柱力禁术,会败在两个本该死于屠镇的 "失败品" 手中。但陈玄和赵铁柱知道,当冰魂与骨甲在乱葬岗的风雪中相遇,当第一个紫斑笑脸被画在溃烂的骨甲上,属于他们的命运,就早己不再是兵器与钥匙的献祭,而是两个灵魂,用彼此的血与骨,谱写出的、超越战典的生命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