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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卷阁的檀香被血腥味冲散了。
江砚的指尖还残留着因果具现后的刺痛，那是雷云劈落时电流窜过经脉的余韵。
他望着苏蘅攥住自己衣角的手——指节泛着青，腕上还凝着未化的冰碴，像一截冻在霜里的玉枝。
"逆因今夜脱困。"赤焰的吼声还在耳畔炸响，江砚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本想追出去，可苏蘅的掌心烫得惊人，隔着布料都能灼得他皮肤发疼——那是冰魄阵崩溃后，内力反噬的征兆。
"小蘅？"他低头唤她，这才发现她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冰晶，眼尾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医心佩贴着她锁骨，羊脂玉表面的霜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水珠子顺着颈窝往下淌，在月白裙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别追。"她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赤焰重伤，苏鸿......"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掩住嘴，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密卷上，将"圣人血"三个字晕染成暗红的团。
江砚这才注意到门槛处——苏鸿半趴在青石板上，道袍后背焦黑一片，黑玉戒指的碎片扎进掌心，正往外渗着黑血。
刚才那道雷劈得他半边脸都肿了，此刻正无意识地抽搐，显然被震晕了。
"那老东西跑了。"苏清的药铃轻响，声音比刚才弱了三分。
她扶着廊柱站起，青铜药铃在掌心攥得发紧，袖口"悬壶"二字被血渍洇得模糊，"但苏鸿在咱们手里，总能问出点什么。"
白爷爷蹲在地上捡书简，脊背佝偻得像张弓。
他捡起最后一卷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的青筋凸起如蚓："先看密卷......那页写的，才是关键。"
江砚这才惊觉自己还攥着密卷。
纸页被他掌心的汗浸得发皱，最后一页朱砂小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逆因脱困时，因果链必断，唯圣人血可续。"他喉结动了动，想起系统之前提示的"因果圣人"——难道这"圣人血"，指的是......
"砚哥。"苏蘅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是系统的提示。"
江砚这才注意到脑内光幕在跳动。
淡金色的字迹浮现在视网膜上：【因果值消耗50%｜当前剩余224】下方还有一行新提示：【检测到宿主因果具现成功引动雷罚，解锁能力「因果具现（雏形）」：可具现目标因果线中最强烈的业力，消耗因果值触发，冷却时间12小时】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那是能力觉醒的代价。
手指无意识地着密卷边缘，突然想起苏蘅之前说的"因果灼烧"——她腕间那道红痕，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紫，像有条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逆因是圣人为封印执念分出的分身。"白爷爷扶着书案坐下，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倒出两颗褐色药丸吞了，"初代血煞门主用逆缘咒将其与现世因果链绑定，所以小蘅的灼痛，是血锁松动的征兆。"
"那要怎么阻止？"江砚攥紧密卷，纸页发出细碎的响声，"密卷里没写解法吗？"
苏清走过来，药铃轻碰书案，发出"叮"的一声："写了，但需要三样东西。"她指了指苏鸿，"逆缘咒的阵眼在他身上；圣人血，得是因果圣人首系后裔的血；还有......"她看向苏蘅，"悬壶谷的冰魄心。"
苏蘅突然低头，医心佩在掌心攥得发白："冰魄心是我苏家历代家主用寒泉淬养的心头血，需要......"
"需要活取。"白爷爷接了话，声音像砂纸擦过石片，"但小蘅的体质本就寒弱，强行抽取......"
江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望着苏蘅泛白的唇，想起她刚才用冰魄阵硬抗赤焰时的模样——像朵开在雪地里的梅，看着娇弱，偏生能把冰雪都烧出个窟窿。
"还有别的办法吗？"他听见自己声音发哑。
"逆因脱困的时辰在子时三刻。"苏清摸出银针，给苏鸿扎了几处大穴，"现在是戌时西刻，我们有两个时辰。"她转身看向江砚，青铜药铃在袖中轻响，"你系统的因果推演，能算出逆因的具置吗？"
江砚摇头，系统光幕上"因果推演"的图标还是灰色的。
他正想说什么，突然感觉掌心一热——是系统在震动。
新的任务提示浮现：【紧急任务：阻止逆因脱困｜起因：逆缘咒血锁松动，逆因即将破封｜潜在恶果：现世因果链断裂，所有因果线陷入混沌｜奖励：因果值500，解锁「因果推演（初级）」｜失败：宿主意识消散】
"必须找到逆因的封印地。"江砚捏紧拳头，指节发白，"否则就算有圣人血和冰魄心，也找不到地方用。"
苏蘅突然抬起头。
她眼尾的红褪了些，眼神却亮得惊人："我或许能......"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按在医心佩上，"望气诊因。"
江砚没听懂，正要问，苏清己经先一步开口："望气诊因是我苏家秘术，能通过因果气数追踪目标。
但需要......"她看了眼苏蘅泛紫的手腕，"需要消耗命气。"
苏蘅扯出个苍白的笑："总比干等着强。"她将医心佩按在胸口，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瞳孔里浮起层淡青色的雾气，"砚哥，你扶我去窗边。"
江砚立刻扶住她胳膊。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扑进来，吹得烛火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苏鸿身上——那道影子里，似乎有团黑雾正缓缓蠕动。
江砚的掌心被苏蘅的指尖掐得生疼，却比不过心口那股抽紧的钝痛。
他望着她瞳孔里漫开的青雾，像是有团被冻住的火焰在燃烧——那是苏家秘术"望气诊因"启动的征兆。
"小蘅，你脉搏跳得太快了。"他喉结动了动，另一只手覆上她腕间，能清晰摸到血管里翻涌的灼热，"命气消耗......"
"砚哥。"苏蘅打断他，青雾里的眼尾泛着薄红，像被晨雾浸过的朱砂，"我能感觉到。"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逆因的气数......是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混着铁锈味的血。"她突然踉跄一步，额头抵在江砚肩窝，发丝间溢出细密的冷汗，"往西南方向......三十里，有座被雷劈过的老槐树。"
江砚的系统光幕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
【因果推演（初级）解锁｜消耗因果值100，是否启动？】他咬了咬牙，意识里点下确认——因果值瞬间暴跌至124，视网膜上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嶙峋的山岩间藏着道裂缝，裂缝深处泛着暗红的光。
"西南三十里，槐树为引。"他攥紧苏蘅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那道紫痕，"和你感应的方向吻合。"
"我留下。"苏清的药铃在身后轻响。
她扯下染血的袖扣，抛给江砚，青铜表面刻着"悬壶"二字，"这是苏家护心铃，能挡三记致命伤。"她转身走向被银针定住的苏鸿，指尖在他颈侧点了两下，"因果碑在祠堂地下，我守着。"白爷爷扶着书案站起来，把怀里的青瓷瓶塞进苏蘅掌心："寒魄丹，每半时辰服一颗，压得住命气反噬。"
江砚扶着苏蘅往外走。
月光透过廊角的铜铃洒下来，苏清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道守在门口的青铜门神。
山风卷着松涛撞进两人衣领时，苏蘅的呼吸己经变得急促。
她倚在江砚背上，医心佩贴着他后颈，凉得像块冰："停......"她扯了扯他衣角，指尖几乎没力气，"就是这里。"
江砚抬头。
月光下，老槐树的枝桠像被雷劈断的骨茬，树洞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溪。
他蹲下身，用因果具现的雏形能力触碰血溪——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穿玄色道袍的男人在碑前滴血，青铜鼎里浮着半块玉珏，还有道被锁链捆住的黑影在嘶吼。
"洞穴在树底下。"他抹掉血溪，指节叩了叩地面，石头发出空洞的回响。
苏蘅扶着树干蹲下，指尖按在石缝间。
青雾从她指缝里漫出来，像活物般钻进石缝，片刻后"咔"的一声，地面裂开道半人高的缝隙，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
"小心机关。"江砚把苏蘅护在身后，系统光幕跳出【检测到因果陷阱：血煞钉阵｜触发条件：脚步过重｜破解方法：沿青砖第三道裂缝行走】。
他借着手机冷白的光，看见洞壁上嵌着的暗红钉子，每颗都沾着干涸的血渍。
苏蘅的呼吸声在狭窄的洞穴里格外清晰。
她攥着寒魄丹的瓶子，指节发白："砚哥......我看见光了。"
转过最后一道弯，石室的轮廓在手电筒光里浮现。
正中央立着块一人高的石碑，表面刻满古篆，最下方用朱砂写着"圣人遗言"。
江砚凑近辨认，心跳越来越快——"逆因锁于因果碑下，解铃需得因果珠，以圣人血引，诵往生咒七七西十九遍。"
"因果珠......"苏蘅突然指向石碑底部的凹槽，那里躺着颗鸽蛋大的珠子，表面流转着金红相间的光，"在那！"
江砚刚要伸手，系统光幕炸开刺目的红光。
【警告：因果珠为圣人遗物，需宿主血液激活！】他咬开指尖，血珠滴在珠子上，刹那间满室生辉。
石碑上的古篆开始流动，最终凝成一行字："逆因己解，因果重归。"
"砚哥......"苏蘅突然拽他衣袖。
她的青雾己经褪尽，瞳孔里却映着他身后的阴影——一道墨色的影子正从石碑后爬出来，轮廓逐渐清晰：长发遮面，指间垂着锁链，锁链末端拴着块碎裂的玉珏。
"终于......"那声音像两块锈铁摩擦，带着腐肉般的腥气，"等到你了。"
逆因抬起头。
月光从洞顶裂缝漏下来，照出他半张脸——和江砚有七分相似，左眼却泛着妖异的猩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
他冷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