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冬天太漫长了。
云州城里因发现疫症传播,百姓们迎新年的喜庆都削减了不少。只是挂了桃符,吃了团圆饭,少了上街闲逛的热情。整个年都冷冷清清的。
日子过的也快,三三两两的疫症患者被治好,人们紧绷的心弦算是放松了些。
和庆居。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着整个庭院。
正屋内室临窗的大炕上铺了厚厚的狼皮褥子。
阿狰三个多月了,愈发的活泼好动,他穿着红绸面棉衣,圆滚滚的像个小炮仗。挥舞着西肢,哼哼唧唧,咿咿呀呀,努力翻身。
桃朱拿了个布老虎逗引他,他盯着玩具,憋足了劲儿,肥胖的小腿努力伸向一侧,带动全身,哼哧哼哧,轱辘过去了。他抬着头,咧嘴笑着,晶莹的口水垂了下来。
陆安暖的脸都要笑酸了,赶紧拿帕子给他擦口水。
梁生一脸风尘回来了。
“王妃,我带了蓟州运河码头的漕帮分部的当家的,程清河。他在偏厅候着呢!”
“你辛苦了,快去沐浴更衣,去厨房让嬷嬷做些好吃的。”陆安暖见她好不容易养的白皙一点的脸蛋,被折腾的黑里透红了,有些心疼。
“不辛苦,就是有些饿了!”梁生不好意思地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陆安暖简单收拾了一下去了偏厅。
一个高大粗犷的汉子,黑红的脸膛。
陆安暖一进来,他立刻躬身行礼,拘谨地低着头。
“程当家,不必多礼,坐吧。”陆安暖在主座上坐下。
“谢王妃赐坐。”程清河躬身谢过,坐在下座。
“程当家,我要从荣阳运批粮食到北地。大约有2万石。要多少时日?”陆安暖开门见山。
“若是分批运送,最快两个月,第一批就能到蓟州码头,其他陆续会到。”
“嗯,这批粮食你亲自押运,不要有任何差池。”
“王妃放心,有大当家水哨信物,沿途各个码头漕帮的船和人手都好调配。两个月必能到。”
“好,有劳程当家了。”
淮江上一只载满货物的船只缓缓而行。
船舱里,高馨儿和水灵儿正把酒言欢。
“馨儿,你以后打算去哪里?”水灵儿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酒问道。
“我想去武陵,那里人多繁杂,还有好多胡商呢。我要去开家酒楼,结识几个俊美的武陵少年郎。”高馨儿眯眼幻想着。
“好,人生在世,就要活得恣意洒脱,才不枉此生!”水灵儿举杯,称赞。
“大当家,前面有两艘大船靠近。看样子像是冲咱们来的。”船头的伙计过来禀报。
“不会是来抓你的吧?”水灵儿一脸警惕。
“不可能,‘高贵妃’己经命丧火海了,去哪里抓。”高馨儿摸摸小脸思索着。
前些日子,她和水灵儿在清河镇相遇,正值邕王要炸毁淮江堤坝。
她趁着宥阳军队进攻之际,邕王大部分兵力都投入到了清河镇的驻守。堤坝放炸药的地方只留了不足百人。邕王的叛军在存放炸药的地方堆满了柴草,只等信号就点燃。
她们趁着天黑摸了过去,顺风放烟。她派出所有侍卫袭击了这些看守炸药的叛军。
漕帮的兄弟趁乱把炸药搬上船倾到江里。
高馨儿等搬完了炸药,点燃了那些柴草,瞬间火光冲天,把水灵儿准备好的女尸抛下就藏在水灵儿的船舱。
她带的侍卫和叛军苦战后,所剩不多,再去寻找她,就只有一具焦尸了。
邕王没有了筹码,清河镇破,被逼自尽。
她父亲的仇也算是报了。
她不想再回皇宫,做高贵妃了,她要自由自在地过下半生。
永昌帝忙着登基典礼,应该无暇顾及她吧。
此时两艘大船己经逼近了。大船上窜下一些身手奇佳的高手,他们轻松上了高馨儿的小货船,几下就制服了船上的所有人。
高馨儿被带到大船华丽宽敞的房间,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里。
她一惊,转身要跑,不想竟结结实实地撞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她抬头一看,果然是他来了。
永昌帝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任凭她捶打挣扎。他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一手掌控着后脑,低头吻住她软甜的唇。这个吻积聚了太多思念,担忧和失而复得的激情,又凶又急。
高馨儿被夺走了呼吸,心跳如鼓,慌乱地向后退。他却追着不放,把她抵在梁柱上,贪婪地吮噬,汲取甜蜜。他大手一扯,裙带飘落,衣服散开,白皙圆润的肩头,杏色的抹胸露了出来,瓷白的肌肤在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骨节分明的手覆上软嫩,唇齿里溢出一声谓叹。
高馨儿没了挣扎的力气,软在他怀里,整个人一下凌空,被抱起来,倒在了内室的床榻上。
床幔扯落了一片,堪堪遮住床上的影影绰绰。
待风平浪静后,高馨儿倦极了,伏在柔软的锦被上,雪白的肌肤红痕点点,暧昧。
永昌帝赤裸上身,靠在大枕上,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把几缕散落的青丝勾起,放在唇边,轻嗅:“日后可别再如此闹了......”
当暗卫传消息,禀报高馨儿葬身火海,他的心都裂了。
不管真假,他借着祭天出宫,回宫时称病,留在行宫。又微服亲自来寻找她。烧焦的女尸,怎么能糊弄得了他?
暗卫发现了蛛丝马迹,他亲自来了。她竟然没有一丝悔意,当真是要气死他吗?
“小骗子!当真狠心!就想这么丢下朕一走了之吗?”他低低轻语。
高馨儿沉睡着,根本听不到。
他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一开始就不愿意入宫的,为了报父仇,利用完他就想溜掉!
他不怨她利用他,不怨她骗他,可想到她要离开他,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他俯下身,埋头在她颈窝,真想狠狠在那的肌肤上咬一口,张嘴含住,终究是没有舍得留下一点牙印,轻轻吮了一下,长叹一声,把她娇软的身躯拥在怀里,闭眼入眠。
不管怎样,总算是把她毫发无伤的找到了,多大的气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