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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中心的监控屏幕闪烁着雪花噪点，七具尸体在档案室地板上摆成的莲花阵型，在灰白画面中显得格外诡异。陈雨燕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几乎触碰到那些尸体小指上的玫瑰戒指——每一枚戒指的戒面都刻着微小的数字。
“7、16、23、30...“朱侯晓的声音低沉，他站在她身后，呼吸间的热气掠过她的耳际，“都是实验编号。“
老周将档案室现场的物证照片铺在解剖台上。照片里，尸体的左手莲花手势被特写放大，掌心朝上，指缝间残留着粉色粉末。
“阿托品混合了硫磺和硝石，“老周用镊子夹起密封袋中的样本，“遇热会自燃。净世会用这个制造'神迹'，让信徒相信自焚能获得永生。“
陈雨燕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衣领上——那里别着一枚褪色的胸针，形状是半朵凋谢的玫瑰。
“这个图案...“她拿起放大镜，“我在哪里见过。“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陆昭拎着一只黑色皮质手提箱走进来。他的右手缠着新换的绷带，渗出的血迹在纱布上形成莲花状的暗纹。他将箱子放在桌上，金属搭扣弹开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
“玫瑰张的私人物品，“陆昭说，“从他家的暗格里找到的。“
箱子里是一本皮质账簿，内页记录着十年间粉玫瑰的销售去向。陈雨燕翻到中间，突然停住——某一页被整齐地裁去一角，残留的纸边上有半个狐狸爪印。
“缺的是最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朱侯晓皱眉，“正好是女教师溺亡案开始的时间。“
陆昭的指尖在箱盖内侧摸索，突然停住。他指甲一挑，从皮革夹层中取出一张对折的纸条。展开后，上面是一串潦草的数字：
**07-16-23-30-37-44-51**
“实验编号...“陈雨燕低声道。
“不，“朱侯晓的声音突然紧绷，“是日期。“
他抓起桌边的日历，手指顺着数字对应的月份划下——7日、16日、23日...每一个数字对应的日期，都恰好是东州市发生意外死亡案件的日子。而最后一个数字“51“，就是明天。
解剖室陷入死寂。陈雨燕的耳膜突然刺痛，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窜过。她看向单向玻璃，镜中的自己右眼瞳孔微微收缩，而镜面反射的角落里，陆昭的绷带下渗出一点蓝光。
黑玫瑰酒吧的后厨冰柜冒着森冷白气。陈雨燕将账簿残页平铺在料理台上，用紫外线灯照射。隐藏的字迹渐渐浮现——
“样本情感联结强度超标，需立即回收。莲花池己备好，7号与16号必须同时处理。“
落款是一个模糊的狐狸头印章，下方印着“林“字。
“林玥的笔迹，“陆昭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但她不是决策者。“
他递来一杯冰水，杯底沉着半片柠檬。陈雨燕接过时，指尖碰到他手腕内侧的疤痕——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金属的冷硬触感。
“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她首视他的眼睛，“7号与16号的情感联结实验，究竟是什么？“
陆昭的瞳孔在昏暗灯光下微微扩大。他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旧伤疤——数字“16“的末端，延伸出一道细长的缝合痕迹，像是有人曾从这里植入又取出过什么。
“他们让我们能感知彼此的疼痛，“他轻声说，“7号与16号是唯一成功的配对。“
陈雨燕的呼吸凝滞。她突然明白朱侯晓无名指上的戒痕从何而来——那不是婚戒，而是实验体的标记。
后门被猛地推开。朱侯晓带着一身夜露的气息闯进来，手里攥着一份潮湿的文件袋。
“查到了，“他的声音沙哑，“林玥不是主谋。“
文件袋里滑出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林玥站在实验室角落，而中央操作台前，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针管刺入某个孩子的手臂。那人的白大褂袖口，别着一枚粉玫瑰与狐狸头交织的胸针。
“老K...“陈雨燕认出了那个背影，“他是实验的创始人？“
朱侯晓摇头，指向照片边缘——那里有半张被刻意裁去的脸，只露出一只戴着玫瑰戒指的手，正抚摸着一个标着“07“的培养舱。
“我姐姐发现的秘密，“他的指节捏得发白，“净世会的祭祀仪式，其实是在筛选适合情感联结实验的孩子。“
陆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蓝色液体从嘴角溢出。他踉跄着扶住吧台，绷带下的蓝光越来越亮。
“芯片在激活...“他艰难地说，“他们找到我们了...“
酒吧的彩绘玻璃突然同时震颤，莲花图案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粉光。街道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二下，停顿，又是十二下。
朱侯晓的配枪己经上膛。他看向陈雨燕，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复杂：“现在你明白了吗？7号与16号的情感联结——“
玻璃爆裂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无数燃烧的粉玫瑰从窗口飞入，每一朵花蕊中都嵌着一枚发光的芯片。而在街道对面，穿白裙的林玥静静站立，右手小指上的缝合针戒指正滴着蓝色液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