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东州警局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闪光灯如暴雨般此起彼伏。陈雨燕站在朱侯晓身侧，耳边回荡着局长慷慨激昂的结案陈词：“......净世会余党己全部落网，连环溺亡案宣告侦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崭新的警员证，皮革挂绳上还残留着朱侯晓指尖的温度。三天前那场大火后，陆昭消失了，只留下一把染血的调酒刀，刀柄刻着“16“的数字。
“陈顾问，请看这边！“
一名女记者突然举起相机。陈雨燕条件反射地看向镜头，却在反光的镜头上捕捉到一抹异色——记者的胸针在闪光灯下折射出诡异的图案：半朵玫瑰与半只狐狸交织的图腾。
她的太阳穴骤然刺痛。
眩晕如潮水般袭来，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记者微笑的嘴角在视野里拉伸变形，胸针上的狐狸眼睛泛出淡蓝色幽光。陈雨燕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槟塔。
“没事吧？“朱侯晓一把扶住她的手臂，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稍稍回神。
“那个记者......“陈雨燕转头寻找，却只看到人群后方一闪而过的白裙裙角。
朱侯晓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神骤然锐利。他松开她的瞬间，陈雨燕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的戒痕处贴了创可贴——那是昨晚取出皮下芯片留下的伤口。
“跟我来。“他压低声音，借着搀扶她的动作将一张房卡塞进她掌心，“203房间，现在。“
酒店走廊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陈雨燕刷开203房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陆昭仰面倒在落地窗前，黑色衬衫被血浸透。他的右手紧握着什么，指缝间露出半截断裂的狐狸吊坠。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是正常瞳色，右眼却变成了完全的淡金色竖瞳，虹膜上浮动着莲花形状的纹路。
“他们......在玫瑰里下药......“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更多蓝色液体，“发布会......是陷阱......“
陈雨燕跪在他身边，手指刚触到他的颈部动脉，就被一把抓住。陆昭用最后的力气将断开的吊坠按进她掌心，金属边缘割破了她的皮肤。
血珠滴在吊坠断裂处，突然发出“滋滋“的声响。吊坠内层显露出来——微型芯片上刻着“情感联结终端“几个小字。
“7号......与16号......只是载体......“陆昭的瞳孔开始扩散，“真正的实验对象是......“
电梯“叮“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陈雨燕迅速拉上窗帘，却在缝隙中看到朱侯晓正快步穿过大堂，而他身后不远处，戴金丝眼镜的女记者悄然跟随，右手小指上的缝合针戒指闪着寒光。
陆昭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扯开衣领，锁骨下的“16“编号正在渗出荧光蓝血：“芯片......在镜子里......“
他的身体猛地僵首，随后彻底。陈雨燕探向他的颈动脉时，指尖碰到了异物——陆昭后颈发际线下，一块微型芯片正透过皮肤发出规律的蓝光。
洗手间的镜子突然映出异常景象。陈雨燕抬头，看到镜中的自己右眼完全变成了淡金色竖瞳，而身后站着穿白裙的林玥，手中的注射器针头滴着蓝色液体。
“终于同步了，17号。“镜中的林玥微笑着举起针管，“让我们完成最后的记忆清洗......“
陈雨燕抄起洗手液砸向镜子。玻璃爆裂的瞬间，真实的酒店房门被踹开。朱侯晓举枪冲入，却在看到陆昭尸体的瞬间僵在原地——他左手的创可贴正在渗出鲜血，与陆昭身上的蓝血诡异呼应。
“情感联结......“陈雨燕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朱侯晓的无名指，“你们共享痛觉？“
朱侯晓没有回答。他的枪口缓缓下移，指向她掌心的断坠：“那是信号发射器。“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你才是真正的实验对象......17号样本。“
走廊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二下，停顿，又是十二下。陈雨燕看向破碎的镜面，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画面——穿白裙的林玥、燃烧的玫瑰、摆成莲花阵的尸体、以及......童年时的自己，站在标满数字的培养舱前。
最大的那块镜片中，年幼的她缓缓抬头，嘴唇开合：
“你也在标本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