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食盒的衙役走出牢房。
黄家的管家背着手背对牢门站在外面。
衙役凑了上去:
“黄管家,都办妥了,小的亲眼看着他全部吃下去。”
黄管家左右看了看,从袖子里掏出二两碎银塞给衙役:
“很好,这几天都由你来送饭,等他彻底死透了我再给你剩下的三两。”
“黄管家,不会惹事吧。”
“放心,都是慢性的,仵作来了都验不出,快则三天,慢则一周,暴毙而亡。”
“这小子什么来头,还用的着黄老爷如此关照?”
“杀鸡儆猴,这第一只鸡必须得杀的干净漂亮,这样才能震住那帮刁民。”
“还是黄老爷深谋远虑。”
看着衙役离开的身影,黄管家抓了一把袖子里藏着的三个小陶瓶。
里面分别装着:砒霜、铅丹、朱砂。
砒霜溶在豆粥里,铅丹蹍成粉夹在馒头里,朱砂抹在鸡腿上。
每种药的药量都控制在不会立即毒发身亡,不过连吃七天的话就是头熊也扛不住。
...
当天傍晚,王西门和刘金莲出现在县城一处民宅外。
王西门叹了口气:
“唉,这二郎也不知道去哪了,好几天不见人影。”
“不管他了,救大郎要紧,是这家吗?”
“就是这家。”
王西门上前敲门,开门的是给王谦送餐的衙役。
“官人可是宋节级。”
“两位是?”
“我家大郎现在被关在县衙大牢,宋节级可否通融一下让我们见见我家大郎?”
王西门说着递上一个钱袋,里面估摸着有半贯铜钱。
宋节级将钱袋推开:
“你家大郎姓甚名谁?”
“王谦。”
宋节级摆摆手:
“不行不行,你家大郎犯下重罪,知县大人亲令禁止探视。“
“这话从何说起,只是村民之间的普通争执,如何谈得上重罪。”
刘金莲在一旁应和:
“是啊,宋节级,您就让我们看看我家大郎吧。”
“你们管打伤十人叫普通争执?你们管带队冲击民宅叫普通争执?等着吧,七天后知县大人会亲自审理,是不是普通争执大人自会决断。”
宋节级砰的一声关上门,给夫妻俩吃了个闭门羹。
...
第二天正午,一名道骨仙风、鹤发童颜的老道出现在县衙外。
老道将拂尘搭在肩上,右手掐指演算,算完不住的摇头。
知县大人信道,看见道士在门口摇头衙役连忙进县衙通报。
老道正要离开时,知县跟随衙役赶了出来:
“道长留步,我是本县知县吴安道,可否请道长入府一叙。”
老道上下打量了一番吴安道,笑着摇了摇头就要迈步离开。
知县拦在老道身前:
“道长,有何不妥可否明示。”
“天机不可泄露。”
吴安道将衙役驱离:
“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县衙前一侧的石刻神兽獬豸边。
“道长,弟子是否有劫难?”
老道笑而不语。
“那道长可有破解之术,弟子愿以道长名义传道布施。”
老道摸了摸獬豸头上的独角:
“春风六里凤还巢,天鼓声声神明昭!”
说完一甩拂尘离开了县衙。
吴安道看着老道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念着老道留下的半句诗进了县衙。
一路走得魂不守舍,县丞同他打招呼都没发现。
县丞跟了上来:
“大人,大人。”
“嗯,徐县丞,何事?”
“我看大人魂不守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哦,这样,徐县丞,你对县里情况熟悉,有半句诗可否帮我解读一下。”
“大人请说。”
“春风六里凤还巢,天鼓声声神明昭!”
“这是指人、指物还是指地方?”
“我也不清楚。”
县丞一边念诗一边自言自语:
“春夏秋冬对东南西北,春风应该就是指县城东面,凤还巢还的是梧桐树,县城五里正好有一片梧桐林。”
冲吴安道一拱手:
“大人,这诗的上半句指的应该就是县城东边五里处的梧桐林,至于下半句指的是什么我暂时还没想到,不过到那里查看一番应该可以找到答案。”
“行,那你带两个衙役去看看什么情况,早去早回。”
...
一个小时后,同去的其中一名衙役赶回县衙汇报:
在梧桐林中部找到一棵被雷击中己经死去的梧桐树。
天鼓是雷的雅称,这棵梧桐树应该就是知县大人要找的东西。
雷击木是道教里制作上等法器的材料。
吴安道当即找人招了十个民夫带着工具赶去现场,准备将整棵梧桐完好无损的挖出来。
...
随着被雷击中的梧桐树周围泥土一点点被刨开。
整棵梧桐的根系出现在众人眼前。
县丞冷不防的叫了起来:
“大人,大人,你快过来看。”
吴安道走到县丞身边,县丞的手指朝着梧桐的根部比划了一番:
“恭喜大人、恭贺大人,大人请看,这梧桐的根连同上面的雷击树干,像不像一只向上攀登的神兽麒麟,大人若能将此物放在宅中,不但可以驱邪镇宅,更可以助大人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众衙役和民夫齐声附和:
“恭喜大人、恭贺大人。”
吴安道心中大喜,当即令人将整棵梧桐搬进县衙后面的官邸内。
由于树形巨大又生怕将“祥瑞”磕坏,众人没有选择夜间搬运。
下午西点,十个民夫抬着整根用红布包覆的梧桐进了县城。
凡是有人上前询问,一律告知知县官邸年久失修。
需要对损坏严重的房梁进行替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吴安道得到“祥瑞”的事不到一天便传遍整个县城。
关于“祥瑞”的说法也开始越传越离谱。
...
【金:12%】
【木:0%】
【水:6%】
【火:0%】
【土:6%】
王谦弓着身子侧躺在地上,不时“唉哟、唉哟”叫唤两声。
旁边囚室的囚犯似乎早己习惯,个个置若罔闻。
对他们来说就这样的环境没病才是不正常的。
多痛痛就习惯。
不过这新来的属实矫情,都连着叫唤三天了。
王谦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天天在变好。
他己经制定好逃跑计划。
先演着。
等差不多了就“死”。
在他们将自己“尸体”拖出去的时候找机会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