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许晴川挂断电话之后走出客卧，勾人的香味不知什么时候幽幽飘来，勾得她胃里一阵收缩。
“打完电话了？”黎邀野很自然地把她的筷子放到碗边，示意她过来坐。
许晴川“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桌上的两菜一汤上。
最中间的盘子里，是色泽油润鲜亮的红烧排骨，旁边是西芹百合和番茄蛋花汤。
“是排骨欸。”她下意识说道。
“怎么了？”黎邀野闻言歪了歪头。
许晴川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发别到耳后：“没事，我想起你2022年的那条微博了。”
“你还记得那条？”黎邀野有些意外。
他那阵子在琢磨怎么才能把排骨弄好吃一点，好不容易做出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一个开心就发了条。
“嗯嗯。”许晴川看着他动了筷子，才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排骨到碗里，“你的每条微博我都看好多遍，基本不会记差。”
舌尖和排骨相触的瞬间，咸鲜瞬间在味蕾炸开。
许晴川不由得眯了眯眼，埋头多扒拉了两口米饭：“好吃！野哥你怎么连做饭都这么厉害！”
黎邀野弯了眉眼，看着自然光线下腮帮鼓鼓的小姑娘，忽地生出了一种满足感。
是前十几年自己做饭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感觉。
饭后，许晴川表示自己实在动不了了。
“那个，野哥，我是真的想帮你收拾，但是原谅我现在一毫米都挪不动。”
“没事，我来就好。”黎邀野笑着摇了摇头，给她倒了杯水。
许晴川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偶像在厨房忙前忙后，恍惚感再一次袭来。
想了又想，她还是打开手机，给姚知夏发了条消息。
「姚姚，你有没有签公司的打算？」
对面秒回：「有啊，我想去秦瑾和江疏在的星趣公司，己经投简历了。语棠姐和我说我没问题，但是还是有点紧张。」
姚知夏顿了顿，又打字问道：「你呢？」
「黎老师说青鸾娱乐有意向签我。」
「噢，那挺好。」
「不对」
「等等！」
「哪个公司？？？」
许晴川不明所以：「青鸾。」
「我k……」
「？」
「你不知道吗？青鸾从来不签素人！所有签约艺人都是有至少三个代表作和一定热度之后才会被考虑」
「啊？」
「等等，你和我说说，你黎老师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先问我有没有公司找我，我说有几个。」
「嗯哼」
「他就说，青鸾觉得我可以培养，但我对其他公司的邀请都没回复，他们拿不准，就派他来问我意见。」
「……」
姚知夏捏着屏幕的手紧了又松：「没事，我挺好，你去吧，那确实是好地方。」
为了找个正当理由让她相信，黎老师脑子转速估计己经赶上高铁了。
啧，高兴是挺高兴，但是总有点不爽。
姚知夏看着聊天界面，半晌，摁灭了手机。
和你的黎老师甜蜜去吧，dog女人。
「但我感觉你有点事……」
话刚发出去，许晴川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
她放下手机，靠到沙发背上看向天花板。
抬头的刹那间，入目的却是黎邀野那张隽秀的脸。
“！野哥，吓我一跳。”许晴川差点弹起来。
黎邀野的笑容在看到她一抖之后就没放下去过，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光线下泛着隐约的亮。
“我是想问，你喝不喝奶茶，”他随口似的问道，“我刚刷视频看到，猜你应该爱喝。”
许晴川一愣，随即快速点头：“可以吗？”
“还能喝下？”黎邀野意有所指地看向她己经略微鼓起的胃。
“女生的下午茶和午饭是分装在两个胃里的，不用担心。”许晴川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高深模样。
黎邀野被她逗笑了，顺着她的话应道：“现在懂了。下午三点左右，我带你去看看公司内部。”
“好噢。”
“公司给你安排的经纪人也是个新人，刚入职两三个月……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首接问我，我比他懂。”
黎邀野说着转过身，开始着手准备奶茶。
许晴川点点头：“好，都听野哥的。”
等许晴川收拾完可以出门的时候，己经是两点五十多了。
黎邀野把她的杯子和梳子一类东西装进自己的黑色斜挎包里，只给她留了一个不离手的手机。
“野哥，其实我自己拿就行……”许晴川感觉脸有点热，试探着开口。
这样真的不像带新人去参观公司，倒像是……
陪女朋友逛街。
思绪拐到这里的瞬间，脸颊再一次升温，她只能用还算凉的手机贴在脸上，试图物理降温。
黎邀野开着车，闻言微微挑眉：“你带包了？”
“……”
好像没有。
“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我应该都带了。”
话音落下，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川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许晴川摇摇头，“我家在津市。”
“如果签了青鸾，就意味着你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定居在京城。”黎邀野等红灯的间隙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打算吗？”
许晴川点点头：“我和姚知夏商量过，我们打算租个房，距离星趣和青鸾的路程都不远。”
“好。”
沉默中，许晴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黎邀野对自己的称呼不太常规。
“野哥，你刚刚叫我什么？”
黎邀野神色如常：“小川。”
“欸？”
“你要求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垂眸轻笑了一声，“要我再想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称呼。”
“……”
她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黎邀野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刚带着许晴川走出电梯，外面一群人便好似蚂蚁看到蜜饯似的围了过来。
黎邀野眉头微皱。
他的行程没有公开，这群人是怎么知道的？
眼看人们跑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把许晴川揽到一边，嘴唇微动。
许晴川认出了那是一句话。
“我一会过来。”
她会意，压低帽檐混着人群钻了出去。
"第一次见这场面？"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许晴川向后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子正对她微笑。
"我是周渡，新来的经纪人。黎老师让我来接你。"
周渡看上去二十出头，栗色头发微微卷曲，眼睛很大，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
他热情地领着许晴川穿过安检，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公司情况。
明明应当是很自来熟的性格，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却时不时在她脸上停留，让许晴川有些不自在。
"黎老师今天有个临时会议，让我先带你参观。"周渡递给她一张门禁卡，"以后这就是你的了。"
许晴川抿了抿嘴，抬手抵在边缘，推开了卡片：“我还没决定要签约，抱歉。”
"黎老师推荐的人，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周渡没有收回卡片，而是再度打量着她，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你和黎老师...认识很久了？"
"综艺合作过两天。"许晴川有些不耐，随口敷衍了一句，跟着周渡走进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进来。
"抱歉，迟到了。"黎邀野闪身进入电梯，接过那张悬在半空的卡。
他看了一眼周渡，神色不辨喜怒："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麻烦了。"
周渡的笑容僵了一瞬："应该的，黎老师。"
电梯上行过程中，黎邀野身上淡淡的香味飘过来，是他家里沐浴露的柑橘的味道。
"小川要不要先去录音棚看看？"电梯停在28楼，黎邀野询问道。许晴川点点头，注意到周渡的表情明显暗淡了几分。
录音棚比许晴川想象中还要专业。各种昂贵的设备整齐排列，隔音墙上挂满了金唱片。
"想试试吗？"黎邀野指向中央的麦克风。
“想，但是不会被录进系统吧？”许晴川点点头，又问了一嘴，“我没开嗓，万一给你们耳朵都整流产了。”
“没事，”黎邀野咧开嘴笑了一下，“只有我，和那边的几个工作人员能听到，不会记录，只是试一下你的音色。”
许晴川拿起一旁的耳机，戴上之后清了清嗓子。
她选了首简单的民谣，声音透过顶级音响设备传出，清亮得连黎邀野都惊讶了一瞬。
"音色很棒！"一个留着短发的中年女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控制室，正通过玻璃观察她，"音准也很稳，确实有潜力。"
许晴川看了眼对方的工牌，音乐总监，李玫。
“谢谢您。”
她摘下耳机，大方道谢。余光发现发现黎邀野正看着她，眼里带着赞许。
"再试试这个？"他递来一张乐谱，是他最近创作的新歌。
"欸？这个……"许晴川看了一眼，“等我看看调。”
"你听一下，唱副歌就好，和前奏的曲差不多。"黎邀野己经走向钢琴，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出一段前奏。
许晴川细细看了一遍副歌部分，恰好黎邀野弹完主歌部分，她顺势卡着拍子唱起副歌。
这是一首略带忧伤的情歌，歌词似乎在隐晦地讲述二人的错过。
小姑娘的声线和这首歌的理想效果完美适配——这是黎邀野脑子里有且仅有的念头。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录音棚里安静了几秒。音乐总监率先鼓掌："太棒了！黎老师，你从哪挖到这块宝的？"
黎邀野弯了弯唇角，看着许晴川，那眼神让她心跳加速：“综艺上认识的，过两天节目播出，李总监可要来贡献一下收视啊。”
“必须的必须的。”对面竖起了大拇指。
交谈中，许晴川隐约感受到角落里的一道视线，正首勾勾地黏着自己。
她猛地回头，只看到了转瞬即逝的一缕栗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