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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办公室里，黎邀野微微皱眉，修长手指翻阅着眼前的文件。
“黎总监，我们今天就可以开会制定未来的发展计划。”一旁的男人很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合同。
“这些条款……”
“许晴川是医学专业，这些条款都是经纪人帮她拟定的，肯定对她都是有利无弊的。只要她没意见，咱们也不好有意见不是？”
“……对。”黎邀野微微眯眼，下一刻就见一道身影从门口跑了进来。
“乔经理，晴……许小姐走了。”
“走了？你没和她说签完合同来这个办公室吗？”乔经理有些不悦地皱眉。
“她……没签。”
“什么？”
黎邀野一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在桌子下摁亮了手机。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男人的眸子里隐约浮现了几分不明显的笑意。
“既然乙方有意见，合同可以在合理范围内稍作修改。”收起手机，黎邀野起身，伸手点了点下面明显是附加的几个条款，意味明显。
“……好的，黎总监。”
黎邀野从办公室离开后，径首到了地下车库。
节能灯管照亮的B区柱子旁边，穿着白色丝质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女生正低头看着手机，身形单薄，举手投足却透着冷淡。
可能是小姑娘看向他的视线永远都是饱含欢喜憧憬的，黎邀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面无表情的模样。
许晴川生了一副凤眸，细长的眉形，鹅蛋脸，立体精致的五官在她不笑的时候尽显疏离。
察觉到脚步声，许晴川抬起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笑意蔓延上眉梢，暖似春泉。
“野哥，你来啦。”
黎邀野不由得也弯了唇角，伸手接过了她的帆布包。
“那份合同后面的附加项，不是公司的意思。”他说。
“我知道，”许晴川看了眼手机，“我大学辅修法学，对这种类型的合同感兴趣，就顺便了解了一下。”
“那些条款明显是想控制我，还要上交私人账号，真是闲的。”
“很厉害。”黎邀野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们以为你是软柿子。”
“怎么可能？”许晴川仰起头，声音带了些骄傲，“我是双学位的人才。”
黎邀野绕到另一侧上车，闻言笑着看了她一眼，“那，许老师对西餐了解多吗？”
“西餐？”许晴川歪了歪头，“我不懂，但我爱吃。”
“公司附近有一家西餐不错，正好给他们重新拟合同的时间。”
“好——”
一天的波折下来，许晴川回到家时己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打开门，姚知夏正在厨房收拾东西。
“知夏，我回来了。”许晴川轻声说道。
姚知夏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皱眉看向她：“怎么这么晚？”
“那个经纪人有问题，”许晴川揉了揉脖颈，面露疲惫，“我就好像在和他博弈似的。”
“怎么了？”
“也没什么，”许晴川脱下外套走向沙发，“他管的有点宽。”
“我没见过合约禁止艺人一切对外社交的，”她耸耸肩，“包括我和你的联系也要切断。”
“有病吧？”姚知夏脱口而出。
“是啊，亏得他还专门调查我，结果没查出来我是双学位。”许晴川无语地笑笑。
“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重新拟了一份，又想磨我多加条款，我差点给纸撕了。”
许晴川闭眼靠在沙发上：“折腾了五版，终于是给了个正常合约。”
“你那个经纪人叫什么？”姚知夏掏出手机。
“周渡，是个刚培训完的新人，没什么职业素养。”
“可能因为你还没做出成绩，公司对你的重视不高。”
“对，我们定了计划，下一步是去另一档综艺，去乡镇那块，是生活音乐结合的。”许晴川拿起手机看了眼日程。
“是不是那个《即兴歌唱家》？”姚知夏眨了眨眼。
“你也知道？”许晴川有些意外，“我是作为特邀嘉宾过去唱个歌，顺便参加那边的音乐节。”
“我的公司也和我说了这个，我在还考虑要不要去，毕竟现在公司没有给我发单曲的打算。”
“那你……”
“他们好像更希望我去演戏，说我很适合出演那种什么……恶毒女配。”
“噗嗤。”
“笑什么！”姚知夏不满地瘪瘪嘴，“你那边给你安排了什么？”
“最近我会发三首歌，都是比较流行的风格，打一下知名度。”
“这样。”姚知夏若有所思，“你要去的是哪期？”
“十二月的那期。”
“行，我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我的档期也调到十二月。”
“你也要去？”
姚知夏垂眸思索了几秒，声音有些沉：“嗯，我感觉你那个经纪人不对劲，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
“晴川，你这两天观察一下，新人的业务能力和素养需要后期训练，别让他出岔子。”
“好。”许晴川点点头应了。
姚知夏在这点上，和黎邀野想的一样。
“对了，今天晚上咱们综艺播出呢，要不要熬夜看一下？”她站起身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
许晴川眼睛转了两圈，欣然同意：“好啊。”
手机震动，她打开看了一眼，是周渡的消息。
「许老师，记得看综艺呀～【给你花花.JPG】」
许晴川皱眉，回了个「好」。
下午在野哥的明示里，周渡总算是放弃了对“晴川”这一称呼的执着。
那会，周渡还愤愤不平问他，作为总监和艺人，也应当和女生保持距离。
黎邀野的反应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好笑。
记忆里宽肩窄腰的男人微微耸肩，风光霁月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你能拿我怎”的表情：“我没签合同，况且，公司一大半GDP都是我的歌贡献的。”
“作为新人，还是尽量不要锋芒毕露。”他还好心提点了一句。
周渡的脸由红转绿再转黑，许晴川在旁边憋笑憋得辛苦。
「许老师的歌我在录音室听过了，特别好听，我己经开始期待新歌上线之后循环播放了～【爱你.JPG】」
许晴川一愣。
录音室的电脑权限……会给还没签约的经纪人开放吗？
“晴川，怎么了？”姚知夏切好果盘端到茶几上。
许晴川摇摇头，摁灭了手机：“没事，快开始了吧？”
“嗯，还有十分钟。”
姚知夏忽地看了她一眼，杏眼里满是促狭：“你实话说，是不是想看看第三视角的黎老师？”
“……”许晴川陷入了沉思。
她的心思这么好猜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