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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甘娜高举着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卡片，如同凡人向着深渊祈祷一般，对着陈释天。
她的声音不再歇斯底里，而是低哑了下去，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诱惑，一种……孤注一掷的偏执：
“契约……”她轻语，如同在陈释天耳边私语，那声音却奇异地让整个空间战栗：
“它代表着己知宇宙最深沉黑暗之力的认可与约束。
一旦点燃印记，您将获得整个恶魔秩序军团的无上统御权，获得足以匹敌……不，是超越死神卡尔虚空引擎的终极力量！还有……我……”
莫甘娜微微向前倾身，那张绝美无暇、却又带着恶魔诱惑的脸庞靠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她冰冷呼吸的气息：
“亿万年的生命！永恒王座的女王！从思想到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将完全属于您！这是……我献上的祭品，唯一的诚意。”
她顿了顿，深渊般的紫色瞳孔中，最后一点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绝对冰冷、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
“如果您拒绝……”
“那我就杀光您现在在乎的一切！”
她的目光毒蛇般扫过喘息的红菱，扫过脸色惨白、瞳孔紧缩的琪琳，最后落在虚空中冷漠的白微微身上，每一个字都淬着最恶毒的诅咒，如同宣判末日：
“从这个房间里的蚂蚁开始……到这颗燃烧着的可怜星球……再到您那‘忠诚’的小狗狗……”她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绝对真诚的弧度，“……一个不留！彻底、抹除！首到……”
她首视着陈释天的眼睛，那眼底是冰冷的、无尽的、燃烧着灭绝一切的黑色火焰：
“……首到您……再无旁骛！”
“选吧。”
“主人。”
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阳台外，天空的裂痕在恶魔军团的尖啸中继续蔓延，燃烧的陨石雨点般砸落，城市的哀嚎是这场毁灭交响乐中最绝望的伴奏。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一声极轻微、带着金属摩擦声的“咔嚓”响了起来。
陈释天靠在摇摇欲坠的门框上，慢悠悠地从那件洗得发白的睡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硬纸烟盒。
他抖出一根廉价香烟，叼在嘴边，又摸索出一个塑料打火机。
一连按了三次，微弱的火苗才挣扎着亮起，点燃了烟头。
他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燃烧的辛辣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顽强地对抗着空气里的硝烟与血腥。
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缓缓吐出，缭绕着，模糊了他脸上那点似乎永远挥之不去的困倦。
“啧，”烟雾中，他咂了下嘴，声音懒散得像是在点评楼下早点摊的油条不够酥脆，“强买强卖？”
他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地往前点了点，那截燃烧的烟灰簌簌落下，正朝着莫甘娜高举的、那张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深渊契约卡飘去。
灰烬在接触到卡片周围扭曲力场的瞬间，无声无息地湮灭成更细微的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