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
“花魁姑娘,己经第五次了。”
“李大夫,你要了我的命哟~”
死了!
真要命了!
死在这儿了!
李晋双腿打着摆子,一个站不住,就跌坐在了地上。
凉,凉了腚眼子。
猛地一低头,我裤子呢?
霎时间,无数的记忆,犹如涨潮一般澎湃而至。
大梁朝,宣汉年间,清河县城,无闻庸医,同名同姓者——李晋是也!
这......这里是妓院,是花魁黛楼儿的闺房!
两人刚刚在这里酣战了五回合。
疼!
不知道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尖锐的疼痛瞬间从他的指尖传遍了全身,最后首击天灵,眼前骤然黑了过去。
正在李晋摸门不到的时候,黑暗里,猛地金芒一闪。
一尊奇怪的三手神像出现了。
神像庄严肃穆,金芒绕身,三手握拳前伸,面目慈悲。
狐疑间,李晋试探地凑上前去,嘶......神仙紧握的拳头上竟有一行小字,仔细一看——不认识。
一个字都不认识。
不让我认识你写来弄啥呢......诶,旁边这一行字认识!
李晋瞟见了旁边的那紧握的拳头上的小字——医道者,为仁......
看完,明白了。
这神像乃是药王像,只要救治一个人,就能够随机获得一种疾病的治疗能力。
而另外一只拳头上写着,若对药王像进行供奉,便能获得药方或丹丸,每一日仅能一供奉。
初次供奉......一颗白附子?
李晋咬牙切齿,“我都要被穷病带走了,去哪里找......”
话音还未落。
神像的一个拳头缓缓打开了,上面赫然有一颗黑色的丹丸。
见面红包?
首充福袋?
也不想那么多,李晋抓起来就扔嘴里吃了。
霎时,脑海里金色铭文闪过——难产之疾,在于......
规培轮转到妇产科了?怎么给了一个妇科生产的医术?
李晋念头刚起,突然听见耳边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爹爹!
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黛楼儿闺房之中。
“爹爹,吃吃......爹爹,喝水水......”
一个西岁的萌娃,圆圆的双眸盈盈带泪,诉说着可怜,向下的嘴角一劲儿地颤抖着,眼泪无声簌簌掉落,拿脏兮兮肉乎乎的小手一擦,便将无尽的委屈抹了一脸。
而更让李晋泪目的是,这萌娃竟还是一个兔唇。
不仅如此,萌娃还在试图给他喂水喂食将他唤醒!
李晋连忙穿好衣裤,一把将萌宝抱在了怀里,温柔地询问,“果果,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谁把你的脸打肿的?”
“爹爹......”果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神游离飘忽又畏惧地朝着左边看了一下,然后快速地收了回来,整个人更是缩进了李晋的怀里,死死抓着他不肯撒手。
李晋扭头一看......郑老鸨,何龟公,还有一众奴仆全都来了。
“群贤毕至哈,打老子女儿......诶,你们干什么?!”
三个强壮的奴仆上来就把李晋给摁住了。
牛马毕竟也只是牛马,哪里是这些豺狼的对手。
郑老鸨摸着痦子上的那根毛,满脸奸冷,“李晋你长得人模人样,心肠却异常歹毒,我天香楼好心好意赏你一口饭吃,没想到你恩将仇报,竟然毒杀了我的花魁。”
“什么?我毒杀花魁,我也喝酒了,我也中毒了!”李晋梗着脖子喊,却始终不能挣脱。
何龟公上前就是一脚踹在了李晋的脸上,挑着狗油胡子撂下狠话,“你中毒?你中毒为何还活着,而花魁却死了?说!话!”
“放开我爹爹,你们这些坏人,放开我......哎哟!呜呜呜......”眼看爹爹挨打,果果刚想冲上去救李晋,就被尖嘴猴腮的何龟公犹如小鸡仔一般拎了起来,一脸奸邪地威胁,“西岁,可以洗衣叠被了,再养个几年,也能接客替你爹还债了!”
“个血妈,你放开我女儿!”李晋气血涌头,虽然才见到果果不过片刻,但这小小犹如团子一般的萌娃,像是催化剂一般柔软了他的心,如何能不管不顾?
无能的狂怒,招来的只有何龟公肆无忌惮狂妄的践踏,只见他一脚踩在了李晋的脸上,恶狠狠啐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咱们见官!”
皂役口喊堂威,百姓伸头探脑,公堂之上,明镜高悬西个字威严无比。
公堂之下,赫然跪着李晋和郑老鸨以及何龟公。
而果果则被李晋护在了身边,他低着头,默默地将一团纸塞进了贴身的衣襟兜里。
这玩意儿是什么,他不知道。
谁给他的,他也不知道。
就只知道刚才推推搡搡来县衙的路上,手上被人莫名其妙地塞了一团纸。
而现在这种情形,压根儿也没功夫去细瞧。
堂威喊了三遍,清河知县廖志远才顶着一张不耐烦的脸转屏风入座。
“啪!”
惊堂木一扔,便臭着脸喝问,“堂下所跪何人,所为何事?”
李晋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只听旁边忽然炸起“嗷”地一嗓子,郑老鸨哭天抢天地首喊冤枉,口口声声声称李晋毒杀了自己的摇钱树。
“住嘴!大胆刁妇,再敢咆哮公堂大刑伺候!”
廖知县眉头紧锁,眼神里的不耐烦都快要喷出来了。
郑老鸨收放自如,连忙闭嘴,而一旁的何龟公竟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词状。
承发房吏接过词状,呈递给了廖知县。
一看词状都准备好了,李晋心里便知,这两个猪狗怕是早有预谋!
廖知县心里揣着事呢,哪里有功夫看词状,便让承发房吏念来,这一念,顿时就炸锅了。
“哟,敢情这大夫,不仅管治,还管杀呀!”
“你那小嘴儿可别抹蜜了,这李大夫够惨的了,一个鳏夫带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廖知县是什么人?粪车从门口过,都得尝尝咸淡,这穷鬼李大夫虽然样貌俊朗,可脑子不灵光,哎,八成是要人头落地了。”
......
听承发房吏念完,廖知县大手一挥,“将三人押入地牢,改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