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阴阳初现
林渊是被胸口的剧痛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青灰色的石质天花板。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首往鼻子里钻，身下稻草硌得后背生疼。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像是某种受伤的困兽在喘息。
"这他妈是哪儿..."话刚出口他就愣住了。这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却莫名带着少年人的清亮。
太阳穴突然炸开针扎般的刺痛，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穿着粗布短打在山道上清扫落叶，看见腰间木牌刻着"杂役乙三十二"，最后定格在一双浑浊的三角眼上——那个总是拄着蛇头杖的李长老，昨夜宣布要他和张虎试药。
但这次记忆潮水中浮现出更多细节：原身蜷缩在试药场角落三个月，用树枝在泥地上记下的歪斜符号。每当有杂役活着爬出试药场，他们丹田位置都会留下螺旋状淤青。就在三天前，有个存活者醉酒后呢喃："气旋...要形成气旋..."
"青岚宗...李长老..."林渊撑着身子坐起来，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借着石窗透进的月光，他看清通铺的情况：二十几张木板床上蜷缩着人影，每个人的皮肤都布满青紫鞭痕。
左手突然传来灼烧感，他低头看去，手腕内侧浮现出黑白双色的阴阳鱼印记。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今晨打扫炼丹房时，被鼎炉碎片划伤后出现的异变。
"乙三十二！"铁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满脸横肉的监工提着灯笼走进来，"该去试药场了。"
穿过蜿蜒石廊时，林渊刻意落后半步。阴阳鱼在掌心微微发烫，他注意到监工后颈有道新鲜抓痕——正是昨夜某个试药者指甲的形状。
试药场穹顶上垂下的铁链拴着十几个血人。李长老的蛇头杖顶端绿宝石泛着幽光，脚边堆着的尸体中，最新那具丹田处赫然有螺旋状凹陷。
"今日试燃血丹。"老头枯瘦的手指弹出血红药丸。
林渊看着扔到脚边的猩红药丸，耳边响起原主记忆里的惨叫——上个月试药的两个杂役，一个浑身血管爆裂而死，另一个发狂撕掉了自己的下巴。
"吃！"李长老的蛇头杖重重顿地。身侧传来牙齿打颤的声响，林渊转头看见张虎正把药丸往嘴里塞。这个满脸刀疤的壮汉眼角抽搐，喉结滚动时发出清晰的"咕咚"声。
丹药入喉瞬间，林渊感觉有团火在胃里炸开，剧痛让视野泛起血红。但阴阳鱼突然急速旋转，将狂暴药力撕成两缕清流。他想起原身记录的存活者特征，立即模仿着蜷缩身体，在皮肤下制造出气旋游走的假象。
"啊啊啊！"张虎突然嘶吼着扑来，他双眼赤红，暴涨的肌肉撑裂了上衣。林渊在翻滚躲避时，发现对方丹田处有异常鼓动——那是未成型的气旋在失控暴走，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砸出蛛网状的裂痕。。
看台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林渊在躲闪间隙瞥见李长老前倾的身体，老头枯瘦的手指正着蛇头杖，嘴角咧开病态的弧度。
张虎的拳头裹着劲风袭来，林渊突然发现对方的动作在眼中变得迟缓。他顺着某种玄妙的首觉矮身突进，手肘重重顶在对方肋下。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时，他惊觉自己掌心渗出黑白交织的雾气。
"杀了他！"李长老的嘶喊带着颤音。张虎闻言浑身血管暴起，七窍开始渗血，拳头却比方才快了三倍不止。林渊躲避不及被擦中肩头，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看台石壁上。
血腥味在口中漫开，林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但丹田处的阴阳鱼突然爆发出一股清流，所过之处伤痛尽消。他借着翻身站起的动作抹去嘴角血迹，发现张虎的动作再次变得清晰可辨。
这次他主动出击。当拳头即将触及张虎心口时，一缕黑气顺着指尖没入对方体内。当黑气顺着指尖没入张虎体内时，林渊终于明白那些螺旋淤青的意义：所有试药存活者，都是勉强形成气旋却失控的残次品。壮汉突然僵在原地，皮肤下鼓起无数游走的凸起，紧接着整个人像被戳破的水袋般下去。
看台上鸦雀无声。李长老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绿宝石杖头正对着林渊眉心："你刚才用了什么功法？"
"弟子...不知..."林渊剧烈喘息着，悄悄将颤抖的右手背到身后。掌心残留的黑白雾气正在渗入皮肤，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阴阳鱼又凝实了几分。
老头眯起眼睛，杖头绿光忽然大盛。林渊浑身血液仿佛冻结，就在这时，阴阳鱼印记突然在丹田处逆向旋转。那道探查的灵力掠过身体时，他只感到轻微的麻痒。
"双灵根？"李长老露出见鬼似的表情，"水火双灵根怎么会..."他猛地收声，蛇头杖重重敲在地面："都滚回去！今日之事谁敢多嘴，老夫剥了他的皮！"
林渊跟着人群退出试药场时，发现监工特意走在他身后三步远。夜风卷来山间雾气，他握紧仍在发烫的左手——方才张虎毙命的瞬间，有缕血线顺着指尖被阴阳鱼吞噬了。
回到通铺后，他假装昏迷躲过其他杂役的试探。等此起彼伏的鼾声响起，林渊悄悄将意识沉入丹田。那尾阴阳鱼正在气海中缓缓游动，每当黑白鱼眼交替闪烁，就有细微的灵气从周身毛孔渗入。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触摸石墙。果然有稀薄的土属性灵气被剥离出来，经过阴阳鱼转化后变成无属性的纯净灵力。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这意味着他可以吸收任何属性的天地灵气！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林渊借着月光看向自己苍白的掌心。张虎临死前扭曲的面容在眼前闪过，他轻轻握紧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