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皇城的深秋总是带着刺骨的朔气，陈玄的共生甲胄鳞片上凝结着晨露，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紫焰微光。他刚将最后一块烤饼塞进赵铁柱手里，军机处的急报便穿透晨雾而来，报匣表面的封蜡上，赫然印着北疆都护府的狼首徽记。
"大人，霜狼部在幽冥宗旧址掘出三十具冰魂核心！" 传报的斥候膝盖砸在青砖上，甲胄缝隙里漏出的寒气，竟在地面结出蛛网状的冰纹，"他们用核心驱动巨像，己冻结了三条界河，牧民的牛羊冻毙在冰河上..."
赵铁柱的炭笔 "当啷" 落在官服上，紫斑血在衣襟的笑脸徽记旁晕开小点："陈哥，幽冥宗的冰棺群... 是咱们三个月前刚封存的！" 少年颈侧的紫斑随着焦急的心跳微微发烫，"月柔姐说过，冰魂核心一旦融合蛮族的兽骨巫术..."
"别急。" 陈玄的指尖抚过斥候甲胄上的冰纹，共生甲胄的紫焰自动融化了寒霜，露出底下刻着的倒焰纹暗记 —— 那是抗潮义士的标记，"通知涂鸦骨兵军团，三刻后在玄武门集结。柱儿，把你的炭笔换成防冻墨，咱们要在霜狼巨像上画退烧药。"
北疆的寒风在玄武门呼啸时，一十六辆笑脸纹战车正碾过结霜的石板路。战车轮轴刻着赵铁柱连夜绘制的防滑涂鸦，车辕上插着的骨鞘卫大旗，被少年用紫斑血添了只举着烤饼的霜狼 —— 那是给蛮族看的、不带敌意的威慑。
"总班头，腐骨花炸弹改良版准备好了。" 林月柔的医箱在战车上轻晃，箱盖表面新刻的双焰纹里，嵌着从血澜之心提取的温暖核心，"这次加了赤焰城的烤饼碎屑当引信，爆炸时能释放..."
"能释放让冰棱想家的味道。" 赵铁柱笑嘻嘻地插话，炭笔在战车上画满热汤泼冰的图案，"月柔姐你看，只要在巨像关节画这个，霜狼的兽骨巫术就会想起篝火的温度..."
陈玄的紫焰瞳孔虽然褪去，却能 "看" 见远处城墙下，新招募的涂鸦骨兵正在整队。这些曾是议会实验体的少年，此刻手持刻着笑脸的冥骨铁刀，刀鞘上的紫斑血印与他们颈侧的印记遥相呼应 —— 那是赵铁柱亲手为每个人画的平安符。
"出发前先说好。" 陈玄的共生甲胄突然发出蜂鸣，他望着天边翻涌的铅云，那是北疆特有的、带着冰棱碎屑的战云，"到了前线不许单独行动，霜狼部的兽骨巫会抽取紫斑血..."
"知道啦知道啦！" 赵铁柱举起画满防御符的护腕，紫斑血在护腕表面形成流动的光膜，"陈哥你看，这是用你甲胄鳞片磨的墨，比赤焰城的城墙还结实！"
战车碾过玄武门的刹那，陈玄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乱葬岗，他们用枯枝在雪地上画地图的场景。如今坐在战车上，身边是抱着炭笔打盹的少年，身后是整肃的涂鸦骨兵，甲胄鳞片间漏进的寒风，不再是死亡的气息，而是带着烤饼香的、属于守护者的温度。
北疆的边界线在三日后的申时抵达，陈玄的甲胄刚踏上结冰的草原，远处的霜狼巨像便发出地动山摇的咆哮。那是具由北极熊骨与冰魂核心融合的战争机器，巨像眼中跳动的幽蓝火焰，正是来自幽冥宗冰棺的失败品核心。
"柱儿，画破冰符！" 陈玄的暴喝混着甲胄振翅声，共生甲胄的羽翼展开时，竟在翅尖凝结出赵铁柱新创的 "烤火图腾"，"月柔，把炸弹埋在巨像的脚踝，那里是兽骨巫术的命门..."
"陈哥你看！" 赵铁柱突然指着巨像胸口，那里嵌着的冰魂核心表面，竟刻着与他襁褓相同的双焰纹，"他们偷的是 098 号实验体的核心！就是在幽冥宗冰棺群里，抱着炭笔的那个小姐姐..."
陈玄的钢刀在掌心凝成冰焰双刃剑，刀刃上流转的紫斑血，正是 098 号核心主人临终前托付的、最后一滴未被污染的血。他望着巨像扬起的前爪，突然发现爪缝里卡着半块冻硬的烤饼 —— 那是北疆牧民在逃亡时遗落的、带着体温的希望。
"所有骨兵听令！" 陈玄的甲胄鳞片突然竖起，那是感应到冰魂核心悲鸣的征兆，"以紫焰为号，在巨像关节处画笑脸暖炉！让这些被偷走的核心，听见家乡的呼唤..."
赵铁柱的炭笔在巨像脚趾疾走，紫斑血渗进兽骨缝隙的瞬间，098 号核心突然发出清越的共鸣。陈玄看见巨像的动作突然顿住，幽蓝火焰中竟映出三年前幽冥宗冰棺里，赵铁柱为每个实验体画笑脸的场景。而在巨像脚下，被冻结的河流正在苏醒，冰层下的游鱼，正顺着少年新画的暖流图腾，摆尾游向生机盎然的南方。
这一日，北疆的雪原上，涂鸦骨兵的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陈玄的共生甲胄站在霜狼巨像的头顶，望着赵铁柱在核心表面画满温暖的涂鸦，忽然明白，所谓边疆告急，不过是另一场需要用炭笔与热血书写的守护。而在他们身后，林月柔正指挥医卫收集冻毙的牛羊，准备用腐骨花的温暖能量，让这些逝去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在草原上奔跑。
战车的辕马发出嘶鸣，陈玄抱起赵铁柱跃下巨像，少年的炭笔正准备在巨像额头画最后一个笑脸。远处的牧民帐篷里，升起了三日来的第一缕炊烟，那是对他们来说，比任何军号都更温暖的、胜利的讯号。而在共生甲胄的鳞片间，一片带着烤饼香的雪花，正悄悄融化，成为这个深秋，最温柔的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