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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的废墟在卯时初刻迎来第一缕晨光，万千光点正从崩解的冥河鳌躯体中升起，像被揉碎的星子，轻轻落在陈玄的掌心。他望着自己完全恢复的人类手指，指甲盖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紫焰 —— 那是冥骨铁鳞甲消散前留下的最后印记，此刻却像极了赵铁柱画在他甲胄上的、永远不会褪色的笑脸。
"陈哥，你的脸..." 赵铁柱的指尖悬在陈玄左脸上方，那里有块浅紫色的胎记，形状恰好是缩小的双焰纹，"月柔姐说，这是血澜之心给共生体的勋章，就像..."
"就像烤饼铺老板被炭火烙出的印记。" 陈玄的笑声混着哽咽，他摸到自己颈侧的皮肤下，曾经的银牌碎片己化作一道浅疤，形状与赵铁柱的冰焰印记遥相呼应，"柱儿，你的紫斑..."
"现在能变成冰焰啦！" 赵铁柱兴奋地挥手，颈侧的印记突然化作小火焰，点燃了废墟中残留的烤饼 —— 那是百姓在混乱中掉落的、带着体温的食物，"月柔姐说，这是冰魂与骨鞘彻底融合的标志，以后我既能画冰棱，也能..."
"也能给烤饼翻面。" 陈玄接过话头，望着远处赶来的人群。最先到达的是赤焰城的老猎户，他认出陈玄的瞬间便跪下磕头，却被少年用冰焰印记托起："老伯，以后不用跪，咱们的骨头啊，早就在烤饼香里软和了。"
林月柔的医书在晨风中翻动，停在全新的共生体图谱页："总班头，您的骨甲鳞片化作光点后，血澜界的裂隙彻底愈合了。现在的血澜之心..." 她指向天空，那里漂浮着由光点组成的浮岛，每座岛上都有炊烟升起，"成了能生长烤饼的人间乐土。"
陈玄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布鞋正踩在冥河鳌的核心碎片上，碎片表面显形出初代剑鞘的遗言：「吾骨化炉，汝血为糖，烤饼香处，即是家乡」。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乱葬岗，赵铁柱用冻僵的手在他掌心画的第一个笑脸，想起赤焰城废墟里，少年用紫斑血在断墙上画的烤饼铺招牌。
"柱儿，该回家了。" 陈玄牵起少年的手，发现对方手腕内侧多了道淡紫色的纹线，形状像支正在滴墨的炭笔，"月柔，把这些核心碎片带给北疆的牧民，让他们知道，被碾碎的骨头，也能变成..."
"变成烤炉的支架！" 赵铁柱抢过话头，冰焰印记在核心碎片上画出烤炉图案，"陈哥你看！碎片在发光，就像咱们在赤焰城的第一炉烤饼..."
晨光中，三百具骸骨战士的鬼火陆续熄灭，他们的冥骨铁兵器化作光点，飘向血澜界的浮岛。陈玄看见某具骸骨的刀把上，还刻着赵铁柱去年画的平安符，此刻正随着光点舞动，像在跳一支无声的告别舞。
"总班头，陛下派人送来了新腰牌。" 林月柔递过的檀木盒里，躺着两枚刻着双焰纹的玉牌，"这次没有编号，只有..."
"只有柱儿画的烤饼和炭笔。" 陈玄摸着玉牌上的浅浮雕，发现赵铁柱不知何时在他后背画了幅新涂鸦：两个少年坐在烤炉旁，左边的人披着半透明的骨甲，右边的人举着冒火的炭笔，他们脚下是愈合的大地，头顶是飘着烤饼香的云朵。
太极殿的废墟在晨风中渐渐安静，远处传来太液池的流水声，不再是血潮的轰鸣，而是人间的潺潺细流。陈玄望着赵铁柱蹦跳着收集光点，忽然发现少年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轻快 —— 那些曾被议会视为弱点的紫斑，此刻正化作冰焰印记，照亮他前行的路。
"陈哥！" 赵铁柱突然转身，冰焰印记在掌心聚成小小的烤饼形状，"等回到赤焰城，咱们就把捕房改成「双焰烤饼铺」吧！你负责揉面，我负责画符，月柔姐当账房先生，再把张二哥他们的鬼火请来当灯..."
陈玄点头，左脸的胎记在晨光中微微发烫，那是属于他和赵铁柱的、独一无二的印记。他忽然明白，所谓海啸退潮，从来不是战斗的终结，而是另一种守护的开始 —— 用人类的双手揉面，用冰焰印记画符，让每个曾被碾碎的灵魂，都能在烤饼香里，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带着温度的人间。
这一日，皇城的废墟上，陈玄和赵铁柱的脚印深深浅浅地印在晨光里。他们的身后，是逐渐消失的血澜界裂隙；他们的前方，是飘着烤饼香的赤焰城。而在他们相握的手掌间，光点汇聚成小小的双焰纹，那是过去三年的血与火，是未来无数个清晨的笑与暖，是无论变成骨头还是血肉，都永远不会断开的、属于彼此的羁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