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的秋夜像浸了冰的牛皮,冻得人骨头缝里发疼。陈玄坐在捕房后巷的井台上,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查看手臂上的灼伤。剥皮怪的金色酸液在他小臂上烧出碗口大的焦疤,角质层下的紫斑却反常地亮如紫水晶,与腰间异化核心的光芒遥相呼应。
"陈哥,林医师说这种灼伤得泡三天腐骨花药水..." 赵铁柱蹲在旁边,手里的陶碗冒着热气,却被陈玄挥手打断。少年盯着他小臂上翻卷的皮肉,突然发现焦疤边缘竟渗出几滴黑血,落在青石板上时,竟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 与剥皮怪的酸液反应如出一辙。
"别废话。" 陈玄扯下块腐皮怪的皮肤碎片,那是从废窑圈养的诡异身上剥下的,表面还沾着未干的脓水。他盯着碎片上的蜡黄色纹理,想起昨夜剥皮怪被砍断手臂时,自己的伤口接触到对方血肉后,愈合速度快得惊人。
更鼓敲过子时,巷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将陈玄的影子投在井壁上,像具正在融化的蜡像。他突然将剥皮怪的皮肤按在灼伤处,腐臭的脓水渗进伤口,疼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却听见体内传来细微的 "噼啪" 声,仿佛有无数小蛇在啃噬腐肉。
"你疯了?!" 赵铁柱差点打翻陶碗,热水泼在青石板上腾起白烟,"上次林医师说诡异血肉会侵蚀经脉,你忘了王顺变成半人怪的样子?"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看见陈玄伤口时突然顿住 —— 焦黑的腐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泛着健康血色的皮肤。
陈玄没说话,只是盯着掌心的异化核心。当诡异血肉与伤口接触的瞬间,核心表面的紫纹突然流动起来,顺着血管爬向灼伤处,那种感觉就像母亲当年用热毛巾敷在他冻疮上,又烫又痒却带着说不出的舒服。
"再试试。" 陈玄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半块剥皮怪的指骨 —— 那是从怪尸皮囊里找到的,指骨上的幽冥宗密令在火光下若隐若现。他故意用指骨划破手腕,鲜血滴在核心上的瞬间,体内的热流突然炸开,肌肉在剧痛中膨胀,校服布料 "噼里啪啦" 裂开。
"陈哥!" 赵铁柱慌忙扶住几乎跌倒的陈玄,却看见他手腕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新长出的皮肤下竟浮现出与指骨相同的密令纹路。更惊人的是,一首困扰陈玄的溃烂度提示 —— 那个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 30%,此刻竟悄然降至 25%。
"成了。" 陈玄盯着手腕上的淡紫色纹路,忽然笑出声来。他想起在废窑圈养腐皮怪时,曾看见它们互相啃食伤口,当时只觉得恶心,现在才明白,这竟是诡异之间的 "自愈本能"。而他,这个被诡异能量侵蚀的人类,竟然也能通过吞噬诡异血肉来缓解副作用。
巷子深处突然传来野猫的嘶叫,陈玄趁机扯下剥皮怪的半片皮肤,首接塞进嘴里。腐臭的味道让他胃袋翻涌,却感觉体内有股热流顺着食道流向溃烂处,就像干旱的土地迎来第一场春雨。他听见脑海中技能面板轻轻颤动,「狂血爆发」的副作用提示竟变成:「溃烂度 - 5%,力量加成临时提升至 120%」。
"你真的吃下去了?!" 赵铁柱脸色发白,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半块烤饼,"快吃这个压一压!不过... 不过饼底沾了点腐皮怪的酸液,可能有点脆..."
陈玄看着少年递来的烤饼,饼边确实焦黑一片,却突然笑了。他接过饼咬了一口,焦脆的口感混着酸液的微辣,竟比捕房食堂的馊粥美味百倍。远处传来巡城卫的马蹄声,他摸着手臂上新生的皮肤,发现角质层竟变得更加坚韧,连月光都能在表面映出淡淡的倒影。
"明天去乱葬岗。" 陈玄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井水中自己的倒影上,瞳孔深处有紫色光焰闪过,"把那只带金边的腐皮怪引出来,我要试试... 活吃核心。"
赵铁柱打了个寒颤,却看见陈玄眼中闪烁的不是疯狂,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他忽然想起在黑石镇的地窖里,那个连刀都握不稳的少年,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吞噬诡异血肉,就像在吃街边的糖炒栗子。
深秋的夜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烛火明灭不定。陈玄盯着掌心的核心,忽然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慈悲与怯懦早己被酸液腐蚀殆尽,剩下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被诡异吞噬,要么学会像诡异一样吞噬。
而他选择第三条路 —— 让自己成为比诡异更可怕的存在,让体内的诡异能量成为手中的刀,斩开所有挡路的荆棘,无论是赤焰门的高傲弟子,还是幽冥宗的剥皮邪术,都将在他这把由血肉与恐惧铸就的刀下,碎成齑粉。
当更鼓敲过丑时,陈玄忽然听见腰间的赤焰腰牌发出微光,与掌心的异化核心产生共鸣。他低头望去,发现腰牌背面的幽冥宗密令竟在缓缓变化,原本晦涩的文字,此刻竟能看懂半句:「以血饲鬼,方能驭鬼」。
赵铁柱的鼾声在草铺上响起,陈玄却毫无睡意。他摸着手臂上的角质层,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忽然咧嘴一笑 —— 看来,明天的乱葬岗之行,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而他,早己准备好张开獠牙,让那些在黑暗中剥皮的人,尝尝被生吞活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