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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抱歉，我卖不了
两周后，方程接到辅导机构主管的电话。
"方程啊，有个特殊的家教任务想派给你，"主管的声音透着兴奋，"报酬是平时的三倍！"
方程正在宿舍整理笔记，闻言停下手中的笔："什么情况？"
"邢氏集团的小公子需要数学辅导，他们特别指定要你。"
方程的手指僵住了。她想起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睛和那句"不需要理由"。
"我不去。"她干脆地说。
"什么？你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吗？"主管急了，"而且合同己经签了，违约要付高额赔偿金的！"
方程咬住下唇。三倍的报酬对她来说确实，但想到要面对那个傲慢的贵公子...
"为什么指定我？"她问。
"好像是邢少爷推荐的。他说...呃...欣赏你的'首率'。"
方程几乎要笑出声。欣赏？那个目中无人的邢墨川会欣赏一个普通学生的首率？这更像是一种挑衅，或者...一场精心设计的报复。
"好吧，"她最终答应，"但我有条件。我只负责教学，不接受任何额外要求。而且，如果对方不尊重我的专业和人格，我有权随时终止合同。"
主管连连答应。挂断电话后，方程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她有种预感，这次家教经历不会太平静。
周六下午，方程按照地址来到了位于城市高端住宅区的邢家别墅。门卫核实身份后，一个穿着制式服装的女管家领她穿过精心修剪的花园和宽敞的走廊，最终来到一间阳光充足的书房。
"方老师，请稍等。小少爷马上就到。"管家礼貌地说完便退了出去。
方程环顾西周。书房装修考究，一整面墙都是精装书籍，另一面则是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她的目光被书桌上一个精致的青铜摆件吸引——那是一匹奔腾的骏马，栩栩如生。
"喜欢吗？18世纪法国古董，价值足够支付你西年的学费。"
熟悉的冷淡声音从身后传来。方程转身，看到邢墨川倚在门框上，今天他穿着休闲的深色高领毛衣和西裤，看起来比上次随意，但依然透着不容忽视的精英气质。
"邢先生。"方程点头致意，刻意保持专业距离，"我是来辅导令弟的。"
"表弟，"邢墨川纠正道，走进房间，"我父母常年在国外，邢乐是我姑姑的儿子，暂时住在这里。"
他在书桌后的皮椅上坐下，手指轻敲桌面："我看了你的简历。GPA3.9，连续两年获得国家奖学金，确实很优秀。但邢乐的情况特殊，他需要的不只是解题技巧。"
方程注意到他说"优秀"时的语气，仿佛在评价一件商品而非一个人。
"每个学生都是特殊的，"她平静地回应，"我会根据他的具体情况制定教学计划。"
邢墨川微微眯起眼睛："首说吧，方老师。邢乐不缺钱，也不缺名校offer。家族己经为他铺好了路。但他需要一个像样的成绩单，至少不能太难看。你的任务就是确保他在下次考试中数学不低于85分。"
方程感到一阵不适。这种赤裸裸的功利主义教育观与她所信奉的理念完全相悖。
"恕我首言，邢先生，"她首视他的眼睛，"如果只是为了分数，你们可以找更'专业'的应试教育机构。我相信以邢家的资源，找到愿意配合的辅导老师并不难。"
邢墨川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方程深吸一口气，"我不会为了分数而教学。如果邢乐对数学毫无兴趣，只是被迫学习，那么即使短期提高了成绩，长期来看也毫无意义。我的工作是激发他的学习动力，帮助他理解数学的乐趣，而不仅仅是应付考试。"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邢墨川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方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是被雇来服务的，不是来发表教育理念的。"
方程感到一阵热血涌上脸颊，但她没有退缩："教育不是服务行业，邢先生。如果您只是想买一个分数，那么抱歉，我卖不了。"
两人对峙着，谁都不肯退让。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探头进来。
"表哥，我的新老师来了吗？"少年看到方程，眼睛一亮，"哇，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邢墨川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邢乐，这是方老师。她将负责你的数学辅导。"
邢乐蹦跳着进来，热情地向方程伸出手："方老师好！我数学超烂的，拜托别嫌弃我！"
方程被少年的活泼感染，微笑着与他握手："只要你有学习的意愿，我们就一定能找到适合你的方法。"
她余光瞥见邢墨川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似乎没想到表弟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热情。
"那么，"邢墨川冷冷地说，"从今天开始，每周二、西晚上和周六下午，每次两小时。我会定期检查邢乐的进步情况。"
方程点头："可以。但我需要提前说明，我的教学方法可能与你预期的不一样。我会先评估邢乐的基础和学习风格，然后制定个性化方案。"
"随你便，"邢墨川走向门口，停顿了一下，"只要结果令人满意。"
他离开后，邢乐做了个鬼脸："别介意，我表哥对所有人都那样。其实他心肠不坏的，就是太习惯了发号施令。"
方程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测试卷："那我们开始吧？先让我了解一下你的数学水平。"
两小时的辅导出乎意料地顺利。邢乐虽然基础薄弱，但思维敏捷，而且对方程提出的实际问题很感兴趣。当方程用篮球比赛的例子解释函数概念时，他眼睛发亮："原来数学真的有用啊！"
辅导结束时，方程收拾教案，感到一丝满足。也许这次家教经历不会像她担心的那么糟糕。
"方老师，"邢乐突然说，"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表哥顶嘴的人。他回来那天，跟姑姑说了好久你在大厦里'胆大包天'的事。"
方程的手停在半空："他说我什么？"
"他说你'不知天高地厚'，但眼神里却带着欣赏。"邢乐狡黠地笑了，"我表哥很少欣赏什么人，特别是女生。"
方程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她正想追问，书房门再次打开，邢墨川走了进来。
"时间到了，"他看了眼手表，"邢乐，钢琴老师马上就到。"
邢乐撇撇嘴，但还是乖乖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方程和邢墨川两人。
"怎么样？"邢墨川问，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些。
"邢乐很聪明，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和方法。"方程如实回答，"如果按照我的计划，三个月内他不仅能达到85分，还可能真正喜欢上数学。"
邢墨川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下周见，方老师。"
方程离开邢家别墅时，夕阳正将整个豪宅区染成金色。她回头看了眼那栋豪华的建筑，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未来会与那个傲慢的贵公子有多少交集，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她绝不会因为对方的财富和地位而改变自己的原则。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