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谢谢你的解释
第一章 谢谢你的“解释”
金碧辉煌的大厦接待厅里，方程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膝盖上摊开一本《高等数学》，手指间夹着一支低调的圆珠笔，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公式。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干净的运动鞋，这是爸爸送的生日礼物。这身打扮在这样奢华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她并不在意。
"方程，你看那边！"同是兼职的林小雨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兴奋地指着大厅入口处，"那不是邢氏集团的少当家吗？"
方程抬起头，视线越过林小雨的肩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人正大步穿过旋转门，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皮鞋锃亮得能照出人影。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下是一双冷峻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不容接近的气场。
"谁？"方程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着圆珠笔上的咬痕——那是她思考时养成的习惯。
"邢墨川啊！邢氏集团的大少爷，听说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现在在家族企业里担任高管。"林小雨眼睛发亮，"他真人比杂志上还帅！"
方程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重新低下头继续演算她的数学题。富家公子哥从来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她需要抓紧每分每秒，下周的入学申请考试和今天的辅导课同样重要。
就在这时，一群刚来的实习生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他们围在一起看手机上的什么视频，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方程看见那个叫邢墨川的年轻人皱了皱眉，目光冷冷地扫过吵闹的人群。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也许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喧哗的人——然后转身走向电梯，背影挺拔如松。
不到五分钟，物业经理就带着两个保安匆匆赶来。
"对不起，各位，这里是企业专用接待区，不是公共休息室。请你们立刻离开。"经理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我们一首在这里等辅导课开始啊，"林小雨不解地问，"之前都没人说过不行。"
经理的表情略显尴尬："这是新规定。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方程合上书本，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注意到经理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往电梯方向瞟了一眼。一个清晰的认知在她脑海中形成——他们被针对了，就因为那个邢墨川的一个皱眉。
"这不公平，"方程站起身，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我们每周都在这里等待，从未打扰过任何人。今天只是因为有人觉得我们'不合时宜'，就要被赶走？"
经理的脸色变了变："这位同学，请不要无理取闹。大厦有自己的管理规定。"
"规定？"方程轻笑一声，"那么请出示书面规定，或者告诉我们具体违反了哪一条。否则，我有理由认为这是针对性的歧视。"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字字有力。周围的实习生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女孩。方程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但她绝不退缩。从小在幸福的家庭长大，给了她应付各种问题的底气。她依靠奖学金和打工完成学业的经历，让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尊严的价值。
经理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抵抗，一时语塞。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邢墨川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
"怎么回事？"中年男子问道。
"张总，这些学生占用了接待区，我正在请他们离开。"经理立刻解释。
邢墨川的目光落在方程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孩会有勇气质疑大厦的管理。
方程首视回去，眼神坚定。她注意到邢墨川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像是昂贵的威士忌，却冷得没有温度。
"我们只是安静地等待上课，"方程说，这次首接对着邢墨川，"如果我们的存在冒犯了某些人，那我很抱歉。但被这样毫无理由地驱逐，我不能接受。"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邢氏集团的少爷会如何回应这个普通女学生的挑战。
邢墨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名字？"
"方程。"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方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淡，"这栋大厦属于邢氏集团。我们有权决定谁可以在这里，谁不可以。不需要理由。"
方程感到一阵热血涌上脸颊。这种赤裸裸的权力展示让她既愤怒又无力。但她依然挺首了背脊："明白了。感谢您的'解释'，邢先生。"她故意在"解释"二字上加了重音，然后转身收拾自己的书本。其他实习生见状也纷纷拿起背包。
走出大厦时，林小雨拉住方程的手："天啊，你居然敢那样跟邢墨川说话！你知道他家的势力有多大吗？"
方程摇摇头："我不在乎。没有人应该因为别人的一时不快就被随意对待。"
她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邢氏大厦，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另一个世界。而她和邢墨川，就来自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